得了一个能随叫随到的劳动力,还得到了沃壤结晶,褚清钰心情大好。
一转眼,就看到方凌仞抱臂悬在空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瞥了一眼他那只正在揉捏着沃壤结晶的手。
方凌仞:“带回宗门,交由前辈查看?”尽管和褚清钰认识不久,方凌仞还是能看得出来,褚清钰这话也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他真正想要的,就是这些黑色的晶体,其他的都是顺带。
褚清钰:“……”
李猛去挖土去了,这里只有褚清钰能看得到方凌仞,并且听得到他的声音,
褚清钰干脆无视了他,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些灵石,分别递给余娘和李二牛,笑容温和,“这几日有劳二位照拂,这些灵石能换得一些银两了。”
“不不不!明明是道君帮了我们!”余娘和李二牛连忙摆手。
李二牛道:“我们还有一些租金未曾退给道君呢。”
褚清钰:“实不相瞒,我那位师兄带我来此地,目的不善,看似要寻药为我医治,实则想趁我眼盲,害我性命,我也是偶然间发现,才逃下山的。”
李二牛大惊:“是指那位白道君吗?”
褚清钰:“正是如此,想必他发现我不见之后,可能会寻到二位。”
李二牛:“我知道了,我务必隐瞒,绝不松口!我发誓!”
褚清钰却是一摇头,“不,你可以如实告知,只需摘除你哥的那些事情就好,就说我是得知他想害我,这才逃下山,还威胁你们不逃会被他杀了,于是你们也不得不拖家带口,离开村子,切忌绝口不提你哥之事,不然他昨夜做的那些事,只怕就藏不住了,这样是护着你哥,也护了你们。”
一旦说了李猛的事,只怕这沃壤结晶就瞒不住了,所以最好是一起隐瞒。
李二牛不知道褚清钰所想,听闻这话,顿时感动得无以复加,“道君!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啊!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余娘也道:“这些灵石我们万万收不得,家中还有余钱和干粮,是我藏好,没让那赌鬼发现的,我这就去拿来,道君离开时可带上。”
褚清钰:“拿着吧,若是你们实在过意不去,给我准备一些干粮就好。”
一番推搡之后,余娘只拿了个吉利数,就将剩余的灵石推回,说什么都不肯要了。
天还没亮,李猛就打包来一大堆压低得严严实实的黑土和沃壤结晶回来,往地上一放,地面都震了震,扬起了许多灰尘。
这李猛的力气也是够大,黑泥都快压成石头,高出他半个身体里了,他都能一次扛过来。
褚清钰自然是全都收入了乾坤袋中,心里琢磨着日后能用这些沃土来种些什么灵植。
天一亮,褚清钰便离开了此地,前往渝栖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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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初晴,山涧弥漫着一层白雾,好似蒙上了一层薄纱,微风穿过森林,将挂在树叶上的雨珠吹落,又带来了一场小雨,打落在油纸伞上。
褚清钰只等着伞上完全没有声音之后,才收伞甩了甩,叹道:“这天可真是说变就变,幸好买了伞备着,不然怕不是又得大病一场。”
方凌仞在后面推着轮椅,这林间枝叶繁茂,两条腿走都需要自己开路,更别提有能让轮椅经过的小道了。
于是这一路推来,路面坑坑洼洼,褚清钰坐在轮椅上颠啊颠。
方凌仞原以为这样下去,褚清钰肯定受不了,却没想到褚清钰不但在这颠簸中坐得安稳,还能合眼小憩。
男人斜靠在轮椅上,一手支着额头,随意挽起的黑发在颠簸中散落下些许,发丝随风轻摇,双眼上蒙着白布,显露在外的面色苍白,唇色浅淡,看起来病恹恹的,人畜无害。
若是他一直阖眸小憩,不言不语,方凌仞总觉着自己就是在推着一幅画,游逛于山林之间。
可惜,显然是不可能的。
褚清钰醒了,放在额头上的那只血红色的鬼眼睁开,滴溜溜的打转,薄唇轻起,“你是不是在我睡着时盯着我看了?”
方凌仞:“……你想多了。”
褚清钰得意一笑,眉心上那只鬼眼转得更欢实了:“无需羞恼,我知道我英俊潇洒,帅气逼人!”
方凌仞:“……”
褚清钰哼着方凌仞听不懂的小曲儿,时不时询问方凌仞的过去,想套一些话,可惜方凌仞的回答除了不知道就是不记得。
又过了几日,终于递抵达褚清钰心心念念的渝栖河畔。
此地芳草萋萋,树影斑驳。
褚清钰拿出所剩的符箓,召出了几只小鬼,将它们分成了两波,“你们几个沿着这条河的上走,你们几个沿着这条河的下游走,给我找一种草。”
“草叶多为墨绿色,草根处呈现淡紫色,草面上有细小的绒毛,凑近能闻到一股淡香,若是生出了花,花是淡紫色的,但凡你们看着觉得像的,都一并摘来给我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