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垂下眼睛非常疲倦,维勒拍了拍他的头,像是对待小猫一样。
“那就睡吧。”
“……你不问为什麽吗?”
“你会告诉我吗?”
弗兰没说话,维勒侧着身和他面对面躺着。
奇怪的是,弗兰曾经觉得维勒是十分缺乏安全感的人,但维勒最近似乎变得情绪很稳定。
“……因为我昨晚很过分。”
弗兰的声音还是嘶哑的,具体原因,可想而知。
“为什麽?”维勒往後挪了一点,忽然觉得又开始很热。
“因为我用你来让自己感到高兴。”
维勒没忍住笑了出来,梦境里的不安感一扫而空。
他伸手点了点弗兰的眉心,“这是男朋友的权利。”
然後亲了一口弗兰的眼角,“这是男朋友的义务。”
牙齿不轻不重咬了一口弗兰的脸。
“是我在欺负你啊,哥哥。”
弗兰觉得这个称呼很尴尬,往被子里缩,“不许这样叫。”
“好……”维勒拖着长长的调子,“我去告诉西蒙,你今天早上请假,睡吧。”
弗兰合上眼睛後,维勒留下蜡烛,走出房间。路过一张红蓝为主色的挂画时,维勒取下了松动的螺丝,从画框後抽出了一封信。
他走进更衣室带走了弗兰的大衣,以及弗兰的帽子,然後走出昏暗的房间,走向水族箱。
人鱼趴在水族箱边缘不知道在思考什麽,看见维勒手中的东西时,她的神情有了变化。
“你要用这封信做什麽?”
“我要见里斯特医生,我知道你有办法。”
“我不同意你把这封信当作交换物,你这是背叛我吗?维勒?”
“你知道的,我不会背叛你,除非我死,让我见里斯特医生。”
人鱼爬在水箱上,眼睛明亮地像是某种野兽,她突然笑起来,圣洁美丽的脸变得惊悚。
“不知道你会不会後悔呢?”
“我不会後悔,里斯特医生拿到这封信之後对我们的计划没有任何坏处,你是知道的。”
“那你就去吧。”
人鱼的神情很冷淡,绿色的眼睛俯视着他,维勒皱眉,一刹之间他竟觉得人鱼的眼睛和弗兰的很像。
他没有细想,他必须争分夺秒。他换上了医护人员的衣服,戴上口罩。洁白的头发掩盖在不起眼的黑色卷发里,他推着废弃的医疗用品离开工厂大门。
中午时分,位于法尔州边陲的某栋小楼里,里斯特医生刚给手套消毒完毕。他爬出地下室,盖上地砖,门外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是距离法尔州市区很远的地方,周围四公里内很少有人居住。
门被敲响了,里斯特医生表情冷静从餐桌下取下手枪。
他还没来得及从猫眼看清外面的情况,门外的声音响起。
“里斯特,是我。”
门外长相艳丽的少年笑着,修长的指尖夹着一封信,信上的印章让门内的里斯特变了表情,他打开了门。
“把信给我。”
“这封信并不是丽兹留给你的,”维勒看着里斯特手里的枪,“你大可以开枪试试看。”
“你想要什麽?”
少年身无分文,手中的信是他唯一可交换的筹码,里斯特第一次听到这个乖张的少年如此严肃地说话。
“我要你把弗兰治好,里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