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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第178章 温度（第1页）

第179章第178章温度

马尔盖茶卡地下工事的经历证明唤醒矿石中的虫群蜕需要温度，同时，在这样的地下深处，最不可能存在的就是强光。人类若要探索，必不可少的也是强光照。地下深处的深度满足“孵化”的条件，如果有人类进入活动，带来的光照将惊动退化的蔓箩，这样来看，推断确实合理。

双生子推测，那些蔓箩可能是受到了更高级蔓箩的召唤，主动进入缝隙深处，它们可能已经在这里存在了很久很久，久到退化，只对光线有反应。久到以人类外形生活中的记忆都已模糊不清，只能构建拙劣的呼吸世界。当然，用来对付山外世界的普通人足够了。

脑袋一时乱糟糟的，杜若凡总结道：“看来我们得沿着矿带走了。”

他看向双生子，两人身上叮叮咣咣丶挂着最多的装备是绳索和安全扣。这下面十有八九会存在高度差可怕的断崖，绳索很重要。他解了一些挂在自己身上，发现双生子的腰上都挂着水袋，但里面的水一点没少。他看了下手表，他们已经下来超过八个小时了，竟然一点都不口渴。

他舔了舔上颚，唾液充足，一点口干的感觉都没有。杜若凡说：“我们接下来点着火把走吧。退化的蔓箩怕火，虽然不知道火的光源会不会惊动他们。”

如果矿带中存在还没孵化的虫群蜕，火把的温度势必会唤醒它们。但三人现在有种虱子多了不怕痒的心态，没人提出异议。姜银姣看向姜丹铅，意思是这回轮到你割头发了，姜丹铅就歪头把一缕头发用噬刀割下来，分了一半给姜银姣，两人把头发缠在噬刀上，拿打火机点燃。

双生子心里似乎已经有了方向，两人把杜若凡夹在中间，前後都有火光保护，应该能防止他再突然被蔓箩卷走。三人进到了双生子过来的那道缝隙中，杜若凡好奇道：“火对你们来说是什麽感觉？”

姜丹铅举着燃烧火焰的噬刀，两人都把袖子挽起来了一部分，看来火只是无法伤害到他们的身体，物品还是会被点燃。他答说：“很温暖，有形状。”

这时，前面的姜银姣说：“火的温度不会变。它在物理上是什麽温度就是什麽温度，我们相信火不会伤害到我们，火就不会伤害到我们。如果放弃‘火不会伤害我们’这个认知，火就能烧伤我们。”

缝隙怪石嶙峋，不过勉强够转身。杜若凡伸手试探着靠近噬刀上的火焰，火是非常明艳美丽的橘色，达到千度高温了。把他夹在中间还挺热的，三人不知不觉稍微拉开了一点点距离。

这条缝隙整体向下的趋势非常明显，但并不是直的，实际上他们每走一段路就会遇到宽窄不一的缝隙出现在周围，有些在脚下，需要跨过去。地面的缝隙深不见底，但窄到人也下不去。这些不断出现的缝隙让空间变得像迷宫一样，如果没有标记的话很难按照原路返回。杜若凡一愣，站住脚道：“你们该不会一直在乱走吧？”

姜银姣回头看了他一眼，没理。姜丹铅轻声道：“在这里记路没有意义，这下面的空间是活的，缝隙通向哪里在一直变换，但总能走到一个椭圆形石室里。”

空间是活的，给人一种他们仿佛置身在一个巨大怪物体内的压力。杜若凡脑袋有点蒙，那他们还能走回有矿脉出现的缝隙中吗？下面的空间能活动，并且疑似有退化的蔓箩在保护矿脉，那难道不应该是空间把闯入者越变化越远离矿脉吗？

杜若凡挠头：“我觉得有哪里不对啊，这个地方跟我们之前去过的好像不一样。”

往常他们遇到物质世界变得混乱，那是王母与王公两种力量相互对抗造成的。这里也有王母冥冥中正对抗着王公吗？他忍不住看了眼手表，没什麽问题。

三人在缝隙中安静地穿梭了片刻，大概二十分钟後，前方出现了一个比刚才那个石室略大一些的空间。姜银姣探头看了眼，里面没有栖息着怪物。三人依次进入，杜若凡有点回过来劲儿了，轻声道：“我觉得这里面有逻辑上的问题。如果这里没有人类入侵的话，虫群要怎麽散播出去？既然需要散播，那麽安排蔓箩来保护矿脉做什麽？这种能力的怪物，也只能对付对付山外的普通人了吧。”

“你说的对。”姜丹铅在身後道，“但我们也没想明白。”

这个石室同样内部凹凸不平，有很多通向四面八方的缝隙，但确实是个椭圆形，甚至很规则，很难想象是天然形成。三人毫无疲惫，还是停了停。杜若凡打开手电筒照着检查四周，岩层像鳞片一样堆叠着，颜色很深。他心底隐隐有些担忧，随便往哪里走都会到达石室的话，别的都不谈，他们怎麽出去都是个大问题。

是不是只有解决了那种正在操控这里的力量才能离开，那姜铂尔又是怎麽出去的？

想到这里，杜若凡说：“我觉得铂尔应该会留标记给我们。”

话音未落，他忽然听到背後不远处的缝隙中传出了细微的呵气声。他头皮一炸，马上用手电照过去，缝隙中只有黑暗，但那些气音并没有消失，反而更清晰了。听上去就像有一个人在手电筒打不到的黑暗中低语着，听不懂也听不清他在说什麽，那些音节的顿挫证实了是某种语言。杜若凡条件反射去看姜丹铅，姜丹铅也看向了那条石缝，他也听到了。

一时无人开口，石缝中低语不停。这些音节听不上不像念咒，有非常明显的停顿，似乎是某种对话。它在和谁对话呢？不等三人交换视线，姜银姣手中的噬刀带着火苗飞了出去，旋进缝隙，照亮一隅又打在岩层上弹了回来。低语没有变化，也没有照出什麽可怕的怪物，旁若无人地继续。

“我们进去。”姜银姣立刻闪身进了那条缝隙。杜若凡和姜丹铅对望一眼，也赶忙跟上。他们加快速度，似乎想要追上正在发出对话声的“人”。往前追了几分钟，那个声音却始终都在三人前面，就像有人一边说话一边引着他们往里走似的。他们停下，那个声音就也停在看不见的远处，不会再往前。

它到底是在和谁对话，和石头吗？

杜若凡压低声音道：“你们能听清它在说什麽吗？”

“能——”姜丹铅刚开口，姜银姣回头瞥了他一眼，摇头。但姜丹铅直言道：“能。杜若凡丶那个声音在叫你的名字，它在谈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