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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第174章 腿（第1页）

第175章第174章腿

两人同时一怔，姜丹铅停在那里，他微微睁大眼睛，动了动嘴唇，打算喊姜银姣。不知为何，杜若凡心底激灵了下，从他身上半爬过去捂住了他的嘴。两人叠在狭窄而不规则的洞xue间看着姜银姣的那双腿像梦游似的一步步往前迈，她走得速度不快，但并非散步那样悠闲，步调如游荡。姜银姣的膝盖截面紧贴着洞顶，没有空隙，他们不由自主伸手去摸她走过部分的岩层，洞顶坚硬冰冷，分明没有空间。

流水和雨声组成的白噪音仍在继续，他们仿佛两条水下的鱼窥见一个正在河道上行走的人，场面令人毛骨悚然。杜若凡的冷汗不知不觉从脑门儿上渗出来，如果姜银姣有什麽不同之处的话，那一定是她先于两人下来，在某种场域里多停留了几分钟。假如人耳听不到的声音正是关窍，那伴驾必然中招。他们五感本就异于常人，在这些特殊场合更是会有意调节到最灵敏。现在自己打断了姜丹铅，如果他没发现是声音有问题，恐怕爬到这里时自己会看到的是两双腿走在岩层中。

冷汗不停地往外渗，杜若凡不确定自己作为普通人会不会受影响到这种程度。在他犹豫的几秒钟，姜丹铅忽然猛地蹿出去，直接抱住了姜银姣的腿！那双腿明显毫无所觉，骤然被抱住，踉跄了下。姜丹铅抱得很紧，双腿也没有挣扎，只是停住了。刚松了口气，杜若凡正要往前爬过去，再度头皮发麻。他攥住姜丹铅的小腿道：“放手，这不是银姣……”

出发时，姜银姣带的几身衣服都是姜丹铅新买的。他清楚记得今天上车前姜银姣穿的是一双绿色有小羊图案的袜子，这双腿的主人，穿的却是双黑袜子。

杜若凡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这不是姜银姣的话还能是谁呢？他死死攥着姜丹铅的小腿，姜丹铅好似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眼底犹豫一闪，没有松手。他知道这是为什麽，姜丹铅不会认错自己的双生子，就算只有一双腿也同样。但紧接着他放开了胳膊，往後缩了缩，跟杜若凡半叠在一起，“湿的……”

“什麽？”杜若凡压低声音。

“她的鞋是湿的……”姜丹铅皱眉道。

播放器中的流水声在洞中回荡着。

一松开手，那双腿继续往前。前方几米处通道已至尽头，那里由几块碎裂的巨石组成了一条横向的石缝。腿走到石缝前，仿佛走入了岩层中，立刻消失不见。姜丹铅爬过去，把头灯打开上半身爬进石缝中。如果说三人进来的入口还算是个洞xue，那这条石缝就确实只是条缝隙了。他把身子撤出来，看了看杜若凡，又看着石缝道：“你过得去，只是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更窄被卡住。包是带不走了。”

“我们——”杜若凡嘴上说着，身子很听话地折过去把绑好的包解开，“银姣怎麽办？”

但想想看他们每次都会和姜银姣走散，现在石缝是他们向前唯一的选择。他侧身把包推到姜丹铅身边，“打开看看，尽量还是多带些东西在身上吧。”

姜丹铅非常麻利地取出东西放进内袋里丶或是挂在身上。杜若凡也同样，户外服装的好处就是储物空间非常大，两人零零碎碎还是带了不少东西。姜丹铅转了几下手腕，冲杜若凡微笑道：“如果感觉会卡住就不要动了，我们再想办法。”

杜若凡点点头，从口袋里把耳机取出来递给姜丹铅。手机自动连接，两人一人一只耳机把流水声收拢进身体里。他们依次爬进石缝，刚才尚有些活动手脚的空间，此时基本是前胸後背紧贴着岩层匍匐前进，就连头灯都开始晃眼了。杜若凡的心理压力倍增，他跟姜丹铅隔了大概十几厘米距离，石缝并不是笔直的，蜿蜒曲折，有些转角需要屏住呼吸才能把胸腔挪过去，好在还不至于真的卡住。姜丹铅的体型纤长，比他的活动范围稍大，两人在缝隙中艰难前进了不知多久，姜丹铅忽然停住，直接开口道：“你听。”

两人都带着半边耳机，白噪音开到了最大声。杜若凡不敢摘下耳机，把空着的那边耳廓贴在地上仔细分辨播放器之外的声音，只听了几秒钟，他就发现在这条石缝中除了两人的喘息，还有第三个呼吸声，因为空间结构，非常清晰。

姜丹铅吹出几声鸟鸣，没有人回应。杜若凡继续贴着石壁，呼吸的频率没有变化，姜丹铅又拿噬刀敲击了几下岩层，这几下声音很刺耳，呼吸顿时找不到了。等他停顿时，呼吸再度出现，仍无回应。

他没再开口，继续往前爬。两人爬过了一个杜若凡缩着肩膀勉强挤进去的转角，头灯照到了一双鞋底！因为爬行，裤脚翻开，露出了双绿色袜子。双方间距几米，姜丹铅停了下来，杜若凡从他头和石壁的缝隙中勉强看到前方匍匐在石缝中的人，是姜银姣。奇怪的是，她不动，也不出声，好像没发现两人。

而且，她没有打开头灯。

杜若凡紧张起来：这次总该是姜银姣了吧，到底发生什麽了？

就在这时，姜丹铅轻声道：“银姣，你在干什麽。”

“……把你们的头灯关了。”姜银姣的声音闷闷传了过来，音量不大。闻言，两人立刻伸手灭了头灯。四周顿时陷入黑暗，只有呼吸和耳机中的流水声描摹出三人的位置。杜若凡的手指忍不住扣住了石壁。

“我卡住了。”姜银姣再次开口道。

确实是她的声音，也没有听到她有动作。杜若凡微讶道：“你卡住了？”

他的体型都没卡住，姜银姣怎麽会卡住？前面那个位置有什麽形状隐蔽的突起吗？

不等杜若凡问，姜丹铅轻声道：“你没卡住。我听到你的呼吸声了，很顺畅，你不可能被卡住了。”

杜若凡马上伸手抓住了姜丹铅脚腕，不对，单纯被卡住没必要让两人关掉头灯，肯定发生了什麽。

“我是被卡住了，但是，不是你想的那种卡住。”姜银姣兀自一动不动地趴在那儿，两人只能看到她的鞋底。说完她顿了顿，因为被杜若凡攥住脚腕，姜丹铅也没有贸然再说话。三人在黑暗中纹丝不动，反倒有了种真有人卡住的错觉。

片刻，姜银姣平静道：“我说的这种卡住，是——”

她吐出半口呼吸，“我前面有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