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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第181章 石柱(第1页)

第182章第181章石柱

睁开双眼後,浓稠的黑暗让人连自己的手指都看不清楚,他摸了一下指尖和侧脸,擦伤传来尖锐的刺痛,才能确定自己的存在。杜若凡的头天旋地转,口鼻中全是水珠,好像被放进洗衣机里搅过一样。他试探着微微活动了一下身体,浑身上下全是挫伤,不知道有没有脑震荡。他在黑暗中苦笑了下,摸自己身上有什麽。绳子丶装备带还在,没有灯具,有的话他也不敢随便点亮。打火机在裤兜里,防风防水,应该还能用。

杜若凡把打火机摸出来,躺在原地,勉强举起手点亮火苗,四周亮起一小片暖色。还好,这个空间的形状很不规则,不是椭圆形石室。他手腕发着抖往两边挪了挪,没有看到肉白色,便撑着胳膊挣扎爬起。

背後几步处便是洞壁,他靠着坐起来,把火苗调大,开始观察四周。一个不太规整的壶形喀斯特洞xue,整体不大,够成年人站立活动。洞壁上的石瘤密密麻麻,像大大小小的囊肿,非常恶心。收窄向上的一段开口是壶嘴,在他几米开外,没有其他出入口了。这里非常干燥,没有水迹,他觉得自己不像被水流冲过来的。杜若凡试着活动手脚,他的衣服里外全部湿透了,又沉又冷贴在身上,必须要尽快弄干,不然失温就是一瞬间的事,恐怕活不到和双生子会合。现在没空考虑自己是怎麽到这里的,确定四周没有退化蔓箩栖息着,杜若凡把所有能掏出来的东西往外拿,找能引火的。

不幸的是什麽都没有,还从口袋里又倒出半兜水。他只能熄灭打火机,在黑暗中把衣服全脱下来拧水。手腕本就使不上力气,拧到不会再滴水,连胳膊肘上的筋都麻了。他把衣服重新套回去,还是很冷——早知道要一缕双生子的头发了。

杜若凡靠在石瘤上叹了口气,全当按摩。他的身体到处都很疼,但没有疲劳感,也没有饥饿。水嘛,估计是掉河里的时候喝饱了。一想到突然变深的河床,他就不知不觉严肃起来。

这下面庞大的地下空间系统,好像真的是活的。它在利用自身的复杂把双生子和他分开,头发吸引注意力,水道跟着配合。当时就算没有踩空下去,水里藏着的蔓箩可能也会把它拽下来。在水里双生子失去了火的优势,怪物的战斗力可能会翻倍。他开始觉得遗传来的伤口并非主要原因,把他隔开还要保证他活着,一定有什麽理由。想到这里,四周忽然响起了细碎的窃窃私语,好像无数个人在小声说话。杜若凡差点以为是自己耳朵里进的水没甩干幻听了,他重新点亮打火机,窃窃私语顿时停了。再熄灭,又重新响起,他试了几次,冷汗冒出鼻尖。

这种情况特别像是在教室里,大家都在说小话,突然有个人做出什麽引人注目的举动,于是大家都扭头看过去,聊天就停了。他一下子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点亮火机还是按灭,僵持几秒钟,蓦地听到一个声音轻轻道:“若凡……”

声音非常清晰,就是他名字的音节。那不是双生子的嗓音,他条件反射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又有声呼唤从那边飘了出来:“若凡。”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他看到“壶嘴”窄口出现了一个影子,看上去真的是个女人。那个女人好像正从入口上面探头往下看,身体的轮廓被倒映在下面。杜若凡立刻把火机灭了,缩在角落一动不动,攥住匕首的柄。须臾,他听到衣料和石头擦过的声音,那个女人,似乎下来了。

杜若凡把匕首拔出来反手扣紧,在黑暗中打斗他绝对不占优势。对他来说最有力的反而是在一瞬间重新点亮火苗丶给这个东西一刀然後往外冲。但现在太远了,他要等“她”再靠近一点,到他身旁来……

他屏息仔细听衣料擦过石瘤的响动,但声音一下子停了。接着,一束惨白的光芒突然先比他亮起,从身前照出了那个女人的样子。杜若凡几乎是下意识地弹了起来,却猛地停住了,他看到那个女人拿着一个手电筒跪坐在入口下面,把洞口堵了个严实。真正让他停住的不止是因为她堵住了入口,还因为那个女人的脸——

张燕月。杜若凡看到,那个化身为张燕月的蔓箩跪坐在洞口,脸上含着一种诡秘的微笑正望向他。她的手里拿着一支老式银壳手电筒,镀膜玻璃碎成蜘蛛网状丶布满划痕丶已经很旧了。杜若凡盯着那支手电筒,太阳xue突突直跳,他认识这种手电筒,苏联産的镁光手电,现在已经很难买到了。他家里就有,因为以前地质队要到极端环境考察的队员都有。

张燕月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玩味地竖起手电筒看了看上面碎裂的玻璃。她的皮肤呈现出不见天日的青白色,在灯束中半透明一般丶能看到蛰伏在皮下的青色血管。她仍然穿着那天的白大褂,领口与胸襟上甚至晕着大片大片干透了的暗色血迹。在强光照射下,她的瞳孔缩到只剩黑色一点,仿佛某种似人非人的地下生物。杜若凡去看她的脖子,上面没有疤痕,好像从未受过伤一样。

张燕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别担心。”

杜若凡根本没听她说了什麽,认真考虑着对策。如果张燕月不用呼吸来困住他的话,她的战斗力好像不怎麽强丶行动速度也不快,也许能搏一搏。他努力收敛自己的攻击性,但张燕月好像注意到了他根本没听她在说些什麽,慢慢把手电筒又转了半圈,给杜若凡看银壳的底座。

上面刻着DWG三个字母,杜维国名字的缩写。杜若凡极力不去想这代表着什麽,思绪却不受控制:地质队下发的装备需要队员自己负责保养,所以他们会刻上名字区分,这确实是杜维国的手电筒。

“你不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张燕月轻声道。

杜若凡咬牙,把思绪全都碾碎了咽回去。他平静道:“他已经死了。死了就是死了,尸体就是一具躯壳,你就算把他变成蔓箩,我也不感兴趣。”

当然,杜维国不是王母混血,他应该也不可能被转化成蔓箩。不过杜若凡真心不觉得这是张燕月的什麽好筹码,杜维国已经死了,这是事实,无法改变。他也从很早以前就思考过被转化成蔓箩後那酷似人类的外形如同复活,但蔓箩一定是另外一种生物,它和那个被转化之前的生命完全独立,有两个不同的人格,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物。无论形魄丶还是王母的血液,都只是一种原料。

老汉儿,对不住。杜若凡在心底道,我应该是顾不上你的遗体了。

张燕月就笑,她和杜若凡一样一动不动地跪坐在那里,白大褂垂在地上,像一具半融石柱构成的人形,要跟洞口融为一体:“我换个问法,你不想知道他怎麽了吗?”张燕月的手指刮过底座下的字母,她的手指好似没有骨节,如同一只惨白的小蛇攀着那个名字:“在这里,你父亲还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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