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蝴蝶忍痛彻心扉的是那双异色的眼眸里,没有了往日的温柔与笑意,只有那茫然以及连其主人都未曾察觉的、深埋于茫然之下的刺痛。
之前那些耳鬓厮磨的夜晚,那些在蝶屋里分享的悄悄话和亲吻……
难道只有她一个人珍藏着吗?这份被彻底遗忘的恐惧,比面对任何强大的恶鬼都让她感到无助和冰冷。
“你……真的……没有吃人?”
蝴蝶忍问出口,声音破碎不堪。
这不仅仅是一个求证,更是一种绝望的乞求。
乞求一个理由,一个能让她放下刀的理由,一个能让她从“必须亲手斩杀恋人”这地狱般的命运中,暂时得以喘息的理由。
阳光照在她身上,暖不透她此刻如坠冰窖的心;
阴影笼罩着静弥,仿佛也隔绝了她们所有的过去。
刀尖依旧指着那个曾是她恋人的鬼,但支撑蝴蝶忍举起这把刀的,不再是纯粹的杀意,而是无边无际的、混杂着爱、恨、痛与迷茫的悲怆风暴。
蝴蝶忍那破碎的问话,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在凝滞的空气中漾开微弱的涟漪。
所有的目光,带着紧张、担忧、期盼,都聚焦在阴影中那个白异瞳的身影上。
静弥看着阳光下那指向自己的、泛着冰冷紫光的刀尖,看着那个娇小身影眼中翻涌的巨大痛苦,心脏依旧在胸腔里失控地狂跳,那股莫名的悲伤几乎要将她淹没。
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痛?
混乱的思绪如同缠绕的荆棘,越是挣扎,刺得越深。
记忆依旧是一片冰冷浓稠的迷雾,但身体的本能,灵魂深处残存的烙印,却在对着这个陌生的女子出哀鸣。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出一点微弱的气音。
然后,在那个紫眸女子几乎要破碎的目光注视下,在炭治郎、伊之助和炼狱杏寿郎紧张的屏息中,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因虚弱和茫然而产生的沙哑,却又异常清晰地回答道:
“……没有。”
没有吃人。
异色的眼眸望着蝴蝶忍,里面是因对方痛苦而流露出的无措。
这简单的两个字,像是一道无形的冲击,狠狠撞在蝴蝶忍的心上。
握刀的手,几不可察地又是一颤。
炭治郎立刻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动摇,急切地补充道:“是真的,忍小姐!静弥姐她一直在克制!我能闻得出来!她没有伤害任何人!”
炼狱杏寿郎也沉声开口,火焰般的眸子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蝴蝶,我以炎柱之名担保。石川静弥,此刻绝非我们的敌人。”
伊之助也急忙补上:“是啊扑棱蛾子!她一直在帮我们!”
阳光下,蝴蝶忍的刀尖,终于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垂下了。
杀意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一片更加荒芜、更加疼痛的空洞。
蝴蝶忍看着阴影中的静弥,看着她那全然陌生的眼神,听着她那确凿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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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蝴蝶忍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声音轻得仿佛自语。
没有吃人。
所以呢?
她该为此感到庆幸吗?
庆幸她的阿弥没有堕落成最丑陋的模样?
她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这一步之遥的阴影,更是记忆的断层,是这世上最残忍的物是人非。
刀,依旧握在手中,却沉重得几乎要让她无法承受。
她该拿她怎么办?
如今以“鬼”的身份重新出现在她面前的恋人。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时刻,天空中传来翅膀扑棱的声音。
一只鎹鸦盘旋而下,落在附近一截断裂的树枝上,扯着嗓子高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