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汹涌的、无法理解的情绪,那些空白的记忆,都围绕着这个名字盘旋。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倦意。
连续的高强度战斗,血鬼术的施展,以及身体再生的巨大消耗,此刻如同沉重的枷锁拖拽着她的意识。
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带来一种奇异的、昏昏欲睡的安抚感。
她的眼皮越来越重,视野中蝴蝶忍忙碌的身影渐渐模糊。
最终,她抵不过那排山倒海般的疲惫,头轻轻靠在粗糙的树干上,卷翘的睫毛缓缓垂下,陷入了沉睡。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她苍白的脸上和那件蝴蝶羽织上投下斑驳摇曳的光点。
当蝴蝶忍初步安排完事宜,匆匆赶回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静弥安静地倚在树下睡着了,身上裹着自己的羽织。
阳光亲吻着她的白和脸颊,让她看起来几乎和从前一样,仿佛只是经历了一场恶战后的小憩。
蝴蝶忍的脚步不自觉地放轻、放缓,仿佛怕惊扰了这片刻虚幻的安宁。
她走到静弥身前,缓缓蹲下,目光复杂地描摹着这张沉睡的容颜。
阳光下的静弥,呼吸平稳,几乎……几乎就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然而,这份“几乎”却像一根细刺,扎在蝴蝶忍的心头。
“不怕阳光的半鬼……”蝴蝶忍在心中默念,这出了她对“鬼”的所有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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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鬼杀队的柱,作为蝶屋的主人,她深知鬼的威胁,也见过太多被鬼摧毁的家庭和生命。
对鬼的憎恨是支撑她挥刀的动力之一。
可此刻,这份憎恨的对象,变成了她曾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人。
可是……
就在这无边的痛楚和混乱之中,一个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念头,骤然照进了她的心底——
阿弥还在。
她没有变成只存在于记忆和墓碑下的一个名字。
她就在这里,呼吸着,虽然是以一种匪夷所思、令人心痛的方式,但她存在。
这个认知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力量,瞬间冲垮了部分盘踞的悲伤与绝望。
无论眼前是怎样的困境,无论未来要面对何等残酷的现实,至少在此刻,她失而复得的珍宝,真真切切地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真的……太好了。
仅仅是意识到这一点,就让失而复得的、带着巨大酸楚的暖意,艰难地渗透进心底。
蝴蝶忍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想要触碰静弥的脸颊,确认她的存在并非又是一场醒来即碎的美梦。
但在距离肌肤仅剩毫厘之时,她的动作停住了。
最终,蝴蝶忍的指尖转向,极其轻柔地拂开了落在静弥额前的一缕白。
动作小心翼翼,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珍视。
就在这时,静弥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在睡梦中也有所感应,嘴唇微微动了动,出一个极其模糊的音节。
蝴蝶忍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屏住呼吸凝神去听。
那声音太轻太含糊,消散在风里,听不真切。
像是一个无意义的梦呓,又像是一个……未能唤出口的名字。
这细微的动静却让蝴蝶忍像被烫到一般猛地收回了手,迅站起身,后退了半步。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重新戴上那副冷静自持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