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尔夫先生。”
戴着面具的女人比他先一步开口,伊恩将一份报纸丢在桌子上。
“被狩猎的人鱼?”
面具女仰着头,隔着面具她的声音很奇怪,“怎麽了?”
“组织可没告诉过我,你们和啓蒙女性组织有关联。”
面具女向後靠着椅子,姿态悠闲伊恩抓起报纸先沉不住气,“你不用否认,全州百分之八上以上主流媒体由弗里克家族操控,这家报社,是我的前搭档发展的友盟,这篇报道的叙事方式我能看出是出自你的手比,而这出舞台剧的画报……我能看得出,是我母亲的画。”
“所以呢?”
“我的母亲在啓蒙女性组织内,你们一直知道这件事?!”
“所以你加入组织是为了找詹妮弗?那你可以退出组织了,雷尔夫,这里不适合孩子。”
伊恩在面具女熟稔的语气中找到了一丝不寻常,他猛地擡起头,“你认识她,她也知道我在这?”
“当年全州第一位考入法学院的女性,谁能不认识詹妮弗·柯林斯?”
“继续装。”
“认识不认识又怎样?你想跑去达荷独立州找你的母亲?”
“我向组织提交过六次寻找我母亲下落的申请,每次反馈结果都是‘无相关线索’。我能理解组织在公务上需要保密,但我的个人事务上,组织为什麽要对我保密?”
“因为对你保密不仅仅只是我的意思,也是啓蒙女性组织的意思,是的,你没猜错,你的母亲是该组织的现任负责人,所以这件事不能算你的个人事务。”
银色面具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伊恩攥紧报纸,他听到了面具女极轻的一声冷笑,“你也应该猜到这是你母亲的意思,所以才那麽怒气冲冲跑来找我,”面具女捏了捏僵硬的脖颈,“像个胡乱发火的孩子。”
“雷尔夫,你是她的孩子,但不是她人生全部,我想她没有义务留在你身边。”
“我找她并不是为了阻碍她的事业,我和我的父亲不一样,我生气也不是因为她没有留在我的身边。”
“那你找她是为了什麽呢?看一看她过的好不好?”
面具女的尖酸让伊恩咬了几次牙,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这位联络人缺乏正常人的情感,她和他的前搭档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面具女再一次笑了,“她是成年人,过的好不好是她的选择,不要将自己的依恋倾注她的身上,你不会是她人生的第一位,不必感到失落,因为她也不会希望你的目光追随她的身影。”
“你缺乏正常人的情感,”有一次严重的隐瞒就代表背後有更多的隐瞒,伊恩感觉到很愤怒,“我需要联络领袖,我不需要你这样的中间人。”
伊恩的行为在面具女眼里,完全是一个找不到妈妈的孩子在无理取闹。面具下的脸皱着眉,她的声音比刚刚更冷漠。
“你只需忍耐到大选之後就行,我不会一直担任你的联络人。”
伊恩抓起报纸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的手碰到门把手,忽然想起一件事。
“贝拉是啓蒙女性组织的人,她在法尔州的行动,你是知道的。”
“当然。”
伊恩转身盯着那张面具,死物上只有眼睛在活动,“那麽,贝拉让弗兰·米勒上游轮的行动你们是知道的,且早于我汇报之前。”
“是的。”
“那麽,组织是知道贝拉这一行为的动因。”
“是的。”
“动因是什麽?”
伊恩觉得那张面具下的脸在笑。
“组织确实需要对成员坦诚,游轮的行动已经结束了,告诉你也没问题,只是现阶段的你或许无法理解。”
“你隐瞒,我怎麽理解?”
“你喜欢舞台剧,你对希腊与罗马的故事比我更了解。大多文艺作品里很喜欢用一个情节,来表达主人翁对命运的反抗,以及表达自我意识的啓蒙,雷尔夫,你知道这是什麽的。”
隔着冰冷的面具,女人吐出恐怖的话语——
“弑父。”
“一点儿真相和猜疑不至于毁了我们的主人翁,却能掀起精神上弑父的波澜。”
“你们到底要他做什麽?”
“法尔州组织分部只需要确保一件事——弗兰·米勒这次能活到大选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