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润板着脸从後门走过来,向桑寒点了下头,桑寒瞬间蹿回班级的小角落。
他不管刘润在讲台上对他的班会内容发表怎样的感想,只是无声尖叫着,趴在桌子上,把脸埋在臂弯里。
桑寒一手捶上柳昭阳的大腿,用力一抓,骨头的形状十分明晰,又疼又痒的感觉在柳昭阳身上也十分明晰。
柳昭阳握住桑寒的手腕,拎开作乱的手,顺顺他的後背。
笔尖戳在纸上,薄薄一层,在桌面上敲击出哒哒声。
一张纸条塞到桑寒桌下。
【做得很棒。】
桑寒终于振作一点,擡起头来,憋不住的脸色在泛红,拽过纸,抢过柳昭阳的笔在上面回复。
【我有点死了……】
【别死。】
【军令状立下了,期中准备考多少?】
桑寒的注意力被转移,估摸着双语考个二百七不成问题,大笔一挥:
【先考四百吧,我单独在你这做一遍对答案,我外公估计得一月才回来,我先老实点】
【好】
得了柳昭阳盖戳,桑寒扭扭捏捏坐直身子,有闲情逸致听刘润发言。
和别的班拿班会课上课不同,刘润很重视班会课,基本每次班会都会说点什麽。
“正如桑寒同学说的,高三就是要‘拼’,运动场上要拼,学习上也要拼,把运动场上的拼劲放到学习上来。”
“但是这两天,我很不满意,学习上真的就差这两天吗?昂,还有些人,既不在操场,也不在班级,更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刘润冷脸:“陈苏凯忙前忙後搬大本营的桌子联系运动员,关注检录情况,班长拿班费买补给和陈苏凯搭配跑前跑後。其他人呢?”
“既然是一个整体,就不要割裂开来,我从来就不是唯成绩论,希望同学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高三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班级里的,都是你的战友,高三的每一次集体活动都来之不易,好了,自习吧。”
刘润不再说话,把讲台边上的板凳拿过来,摊开教案和今晚布置的卷子,自己做答案。
桑寒眼睛一眨不眨,墨绿色的眼眸印着整个班级,又凝视刘润。
半晌,他低头,在草稿纸上写着,又推给柳昭阳看。
【看,我就说我喜欢刘儿嘛,他向着我!】
柳昭阳回复。
【是你本来就很好。】
桑寒乐:【你嘴好甜,我也喜欢你![心]】
柳昭阳的心脏像是被羽毛挠着一样,抿唇,移回视线。
手里的笔握了又握,松了又松,好半天才能平复思绪,圈出题目上一个已知条件,继续做题。
*
桑寒难得出席周考,虽然分数不高,但好歹是乱涂乱画填满了一整张卷子,试图给阅卷老师带来精神污染。
但他的真实成绩柳昭阳心里有数,桑寒每每会带着一张写满答案的草稿纸来找他对答案,再听他讲解。
一个又一个周末,一部又一部电影,一套又一套题,一点又一点亲密的关系。
柳昭阳有时候会産生一种错觉——看着桑寒认真思考的侧颜,会産生岁月静好相伴很久的感觉。
同时也很绝望,桑寒和他的相处太自然了,直到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