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平面分界线太重,擦掉画轻点会更自然,你可以改一下试试。”
“马上就好了,先别看。”
……
一番操作下来,沈半溪的画改好了,他也听话地没有乱动,陆枕这才松口,“大功告成!”说着,陆枕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举到沈半溪面前当镜子。
沈半溪的眼神在陆枕期待的表情和手机屏幕上来回打量,他没想到陆枕竟然这麽全能,连簪花都会。
“怎麽样,还不错吧?”陆枕语气上扬,像在邀功。
沈半溪擡手摸了一下柔软的花瓣,由衷地说:“嗯,你很厉害。”
要是陆枕有尾巴的话,现在一定翘到天上去了。
身後又传来争吵声,这回沈半溪可以正大光明地看了。由于林施程没有上过手,陆枕在弄的时候他也没认真看,导致他除了拔断姜玮的几根头发之外,一朵花都没成功插上。
姜玮一般有仇当场报,他把林施程摁在自己的位置上,三两下把林施程的头花给拆了,还故意扯掉几根头发,疼得林施程嗷嗷叫。
沈半溪笑出声来,正想劝两句,刚张嘴就被陆枕扳着下巴转过身,尚未收敛的笑意明晃晃地撞进陆枕的眼里,沈半溪问他怎麽了,他支支吾吾地说这是他第一次给别人簪花,想拍个照留念。
沈半溪欣然同意後,陆枕又从正面调整了一下几朵花的位置。沈半溪坐在椅子上低着头,陆枕站在他面前弯着腰,正巧这个时候,班长和老杨也从小吃街逛完回来。
两头鲜艳的花色实在惹眼,老杨嘴里叼着根淀粉肠,口齿不清地问:“你俩在这儿拜堂呢?”
闻声,沈半溪和陆枕齐齐侧头,眼前的画面喜感更甚,班长差点把嘴里的四果汤喷出来,老杨更是几乎笑到咆哮。
班长打趣着说:“你俩谁是夫,谁是妻啊?”
陆枕的反应快,一下子戏瘾上头,蹲下身大鸟依人地往沈半溪手臂上一靠,夹着嗓子矫揉造作道:“我可以是妻。”
人来疯这个词在陆枕的身上体现得彻底,沈半溪算是开了眼,无奈地擡手推开陆枕的脑袋,动作是很轻的,可谁料陆枕顺势往地上一坐,一副被沈半溪推倒的模样。
在沈半溪略显震惊的眼神里,陆枕指着他哭诉,“你居然!家丶暴丶我!”
周围的几个人都快笑撅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沈半溪面带微笑,从齿间硬挤出四个字,“你有病吧。”
陆枕挠了挠头,端正姿态,嘿嘿笑着凑到沈半溪面前,“你还会骂人呢,第一次听,好荣幸。”
沈半溪:“……”
又闹了会儿,陆枕和林施程把刚才买来的小吃与大家分享,边吃边聊还不够,陆枕拉着沈半溪好一顿自拍,末了还让姜玮帮忙拍了两张游客照。
沈半溪的肤色白皙,身材高挑匀称。蓝色簪花之下,是一双清秀的眉眼,他不怎麽爱笑,也不会摆姿势,因此在与陆枕的合照里像是复制黏贴一般,每张都大差不差。
反观陆枕,他可以做到一秒换一个姿势,并且都不重样,一如头上的红色簪花,热烈盛情。
在环岛呆了三天两夜,虽然大部分时间是在画画,但托陆枕和林施程的福,该吃的丶该喝的丶该玩的丶该体验的,他们一样都没落下。
回程的车上,陆枕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随口和沈半溪吐槽,“你怎麽都一个表情,跟面瘫一样。”
沈半溪转过头,看向窗外,“你爱看不看。”
“爱看爱看。”陆枕立马解释,“可是你笑起来更好看啊,怎麽不多笑笑?像这张,看起来就很开心呢。”
沈半溪撇眼看着陆枕递至眼前的照片——这是陆枕的自拍照,但沈半溪刚好坐在旁边,笑得漏出一排牙,照片有点糊,像是无意间拍到的。
细细回想了一下,沈半溪觉得这应该是最後一天在沙滩那里写生的时候,他本来在放空走神的,恰巧看见不远处的一个小孩在沙滩上挖了个坑,把自己的脑袋往里插,结果重心不稳爬不出来,被家长发现後,拎起来夹在胳肢窝里带走了。
小孩的哭声震天响,一边哭一边从嘴里往外吐沙子。
现在想想还是很好笑,沈半溪忍俊不禁,陆枕抓住这一瞬间开口,“对对对,就是这样,多笑笑,笑一笑十年少。”
几乎是下意识反应,沈半溪收了笑,默默转过头,又不说话了。
窗外的风景如幻灯片般闪过,沈半溪目光落在窗户上的一片水渍上,若有所思。
结束写生的行程後,集训营的生活也即将进入尾声,天气逐渐转凉,一晃十二月,马上就要艺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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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沈同学快回家了呢o(* ̄▽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