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鼻翼上长了颗痣,眉骨上也藏着一颗,头发有点炸毛,鼻梁好像也没他自以为的那麽挺。。。。。。
照半天後,他甚至觉得邻居家门上贴的门神都要比他帅。
不像馀寻,哪里都好看。
最後周敛捶了镜子一拳,怀着沉闷和忐忑的心情,取了东西出门。
吃晚饭的时候,他跟馀寻不在同一桌,没什麽机会说话。吃完饭後大家转战KTV,那会儿当地KTV最大的包间也容纳不下五六十人,所以他们开了两间面对面的,方便串门。
周敛让高庆拉馀寻跟他们进了同一间。
进场之後,他一边跟人摇骰子喝酒,一边紧密观察馀寻的动向。
馀寻人缘很好,不停有人凑过去跟他聊天或者邀他喝酒。
如果对方只是想跟他碰个杯,他就喝一口,如果对方想灌他酒,非要跟他干完,他也不推,就仰起头一口气喝完。
估计是大家见不得他在教室外还这麽矜持,想灌他酒的人还不少。
周敛怀疑像他这样的乖学生,可能长这麽大都没喝过几杯酒,怕他早早被人灌醉,就让高庆去叫他过来一起玩游戏。
高庆跟人划拳正在兴头上,“怎麽总叫老子去,你没长脚还是没长嘴啊。”
周敛也不驳他,一言击中要害:“我帮你打听赵序的志愿。”
赵序是他们去其他学校参加拔河赛时认识的人,据高庆说,他对人一见钟情。
高庆放下酒杯,立马起身:“说到做到啊!”
周敛还有点担心,馀寻会像往常一样拒绝,但高庆没说两句,馀寻就跟着走了过来。可惜周敛左右都有人,不能跟他挨着坐。
馀寻坐下之後,看一眼茶几上的骰子,有些歉然地说:“我不会这个。”
立马有人道:“很简单,就是叫点数,比如我叫六个六,你觉得不止,可以加到十个六,或者改叫八个四之类的。但如果你不信我,就叫开,然後大家一起开,够六个六就你喝,不够就我喝,懂了吗?”
馀寻点点头,然後大家就倒酒吆喝着开始。
规则确实简单,赌的是了解和信任,他们人多,只要不被针对,被开的概率也不大。
两圈之後,馀寻旁边的人离开去方便,周敛便趁机坐到他身旁。
包间位置有限,大家都是挨着坐,所以两人的肩膀不可避免的靠在一起。
四个K歌话筒都有人在用,包间里的声响震耳欲聋。
周敛看了自己的骰子,凑到馀寻耳边,问:“我五个都是三,你呢?”
馀寻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就要轮到他们,所以他不得不也凑到周敛耳边,说:“作弊不好吧?”
轮到他们叫点,周敛随便叫了个数,又凑过去,笑着问:“你信我说的?”
下一秒馀寻就开了他。
他确实摇到五个三,但他随便叫的那个数喊大了,所以被罚酒。
他喝完酒後馀寻才靠近他,话中带着笑意:“我信你说的。”
周敛感觉自己脑子被馀寻的话搅成了浆糊,“信我说的你还开我?”
馀寻毕竟第一次玩,很多套路他都不知道,但周敛玩这个熟,跟这群人也熟,所以他要麽故意喊大,要麽提前开错别人,替馀寻挡掉不少酒。
周敛酒量其实挺好,不过散场之後他还有大事要做,所以玩几轮之後他找了个借口说先休息会儿。
等他洗完手出来,馀寻也没玩了。但馀寻好像真的以为他喝多了,还问他要不要他帮忙去叫蜂蜜水。
周敛摇头,说自己眯一会儿好。
一开始他只是装装样子把头靠在沙发背上,可馀寻竟然一直坐在他旁边没离开,也难得的没人来打扰他们。
周敛就不想动了。
他一方面想早点把馀寻叫出去,剖白心意。一方面又担心被拒绝,想再跟他多待一会儿。
虽然他们包的是通宵,但到了十一点多,就陆陆续续有人开始回家。
人变少之後,周敛装醉酒,借口头晕,把头枕到了馀寻腿上。
相比于其他喝高了直接叠在一起呼呼大睡的男同学,他们这样不算醒眼。
馀寻没有推开他,甚至也许是为了让他睡得舒服,连动都没怎麽动过。
周敛枕在他腿上,毫无睡意,反复想,自己待会儿表白时,说哪些话比较好。
期间话筒爆鸣,扬声器里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高频撕裂音时,馀寻还用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那双凉凉的,但比雪糕温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