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凉风拂过,树上掉下一片金黄的银杏叶,刚好落在馀寻膝盖上,他捡起来轻轻放到沧桑的长木椅上。
“那你怎麽什麽都没问。”馀寻放低声音,“你一点都不吃醋?”
反正周敛是他男朋友,撒撒娇怎麽了。
馀寻等了一会儿,听见周敛说:“我相信你。”
馀寻对这个答案满意又不满意的,他在心里叹口气,说:“明天周六,一起出门散散心吧,我听同事说长景公园和石榴湖这几天的风景都不错。”
周敛这两周每天按时吃药,积极配合治疗,他感觉自己好了不少,见不到馀寻时也没那麽难熬了,估计这时候放手也不会有什麽严重的戒断反应,于是他应下来,说:“好。”
馀寻下午下班回家,推门进屋时杨幼琪还没离开,正在给他养在阳台上的绿植浇水。
见他回来,她忙起身进客厅向他解释:“馀医生,你回来了。我早上联系上我朋友,可是她出差了,要下周才回来。”
馀寻放下包,问她:“那你打算怎麽办?”
杨幼琪看了他一眼,沮丧地说:“我也不知道。”
“你跟我同学聊过了吗?”馀寻又问。
杨幼琪摇头。
“你还是不想报警?”
杨幼琪声如蚊蚋:“嗯。”
馀寻不知道她打算离职了,心想她这样一直跟人换班不去医院对考核也不好,帮人帮到底吧,便道:“要不我先陪你去取几件必要的东西,你好先回医院上班,这周我表妹不过来,你还可以再住两天。不过对方既然知道你的工作地点,你再换住处恐怕也不能完全解决问题,我建议你还是认真考虑一下报警处理。”
杨幼琪无声点头。
两人去了她租房的地方,到单元楼下後,馀寻一眼认出上次在医院楼梯间见到的那个男生,小杨的前男友。
他依旧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全然不顾行人异样的眼光,大喇喇地坐在铁门对面的休息椅上,正在啃汉堡。
杨幼琪看见他後明显有些畏惧,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馀寻见状跟她交换了位置,挡在两人之间,说:“放心,我跟你一起上去。”
杨幼琪深吸一口气,跟在馀寻身侧向里走。
两人不出所料地被邓响看见。
“宝宝。”邓响咽下嘴里的东西,抹了一把嘴,随手将汉堡包装纸扔在休息椅上,站起来疑惑道:“你什麽时候出来的?”
杨幼琪没理他,邓响打量了馀寻两眼,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他脸色一变,朝杨幼琪质问:“你果然劈腿了?”
“我没有!”杨幼琪停下来,转身大叫道。
“没有他为什麽跟着你回来?”邓响逼近两步,仗着个子高俯视杨幼琪,“难怪昨晚你屋里一直没亮灯,不会跑他家里去了吧?”
杨幼琪张了张嘴,没反驳。
邓响见状怒意上脸,骂道:“你这麽饥渴难耐迫不及待呢?”
馀寻没打算跟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他叫了一声六神无主的杨幼琪,无视邓响,说:“走吧。”
两人转身继续往楼内走,邓响的声音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只不过这次骂的是馀寻。
“你他妈要不要脸啊,有夫之妇你都勾搭。”
馀寻哑然,有夫之妇都来了。
他置若罔闻,护在杨幼琪身後往里走。
邓响见他没反应,不管不顾道:“你见过我跟她在床上的那些照片跟视频没啊,她也愿意跟你摆那些姿势吗?”
杨幼琪身形一晃,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馀寻瞬间萌生出一股想揍人的冲动,但理智告诉他最好不要跟这种人扯上纠纷,于是他忍了下来,转身扔下一句“我不在乎”,然後拉着杨幼琪进了电梯。
上楼後馀寻停在楼道里等她,好一会儿她才背着包出来,双眼通红,显然大哭过。
馀寻先前已经大致猜出她在被什麽要挟,面对这种情况,他也没什麽办法,只希望小杨能尽早想明白,只有报警才能彻底解决问题。
两人下楼後邓响还在。
之前他虽然也怀疑杨幼琪勾搭上别人了,但一直没找到证据,所以自大地认为杨幼琪还念着旧情,他还有机会。现在他亲眼看见杨幼琪收拾行李要住进别人家里去了,而且对方条件还不知道比他好多少,他才後知後觉地意识到他们之间真的快完了。
他冲上前去想要拉住杨幼琪,却被被馀寻拦下。
邓响知道自己对杨幼琪做得过分了些,可被戴绿帽子的是他,他凭什麽要咽下这口气,于是他怒火中烧,出手打了馀寻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