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殿内的风波以一种所有人都未曾预料到的方式平息。当秦云、林枫和石敢当三人随着人流走出大殿,重新沐浴在阳光下时,心中却都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魂殿……”石敢当低声咀嚼着这个名字,脸上满是后怕与愤怒,“原来背后还有这么一个恐怖的组织。云兄,你昨晚杀的那个,只是个被清理的棋子?”
“恐怕是的。”林枫的表情依旧凝重,他看了一眼秦云,“这样一来,我们反而安全了。所有的罪责都被推给了这个所谓的‘魂殿’,宗门高层只会全力对外追查,而不是内耗。只是……”
林枫没有说下去,但秦云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这一切都太过巧合,太过顺利了。那位玄尘子太上长老,轻描淡写几句话,就将一桩足以动摇宗门根基的大事消弭于无形。这份手腕,这份洞察力,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我们回天璇峰。”秦云压下心中的万千思绪,沉声说道。他知道,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玄尘子既然选择保他,短期内他必然是安全的。但这份“安全”背后,必然隐藏着更深的图谋。
三人刚回到天璇峰的峰主大殿,还未及坐下,一道苍老而平和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殿内响起。
“秦云小友,老夫在静室备了清茶,可否前来一叙?”
声音仿佛直接在三人的灵魂深处响起,空灵而威严,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意味。
秦云、林枫和石敢当三人浑身一震,霍然起身,警惕地环顾四周。大殿内空无一人,门窗紧闭,那声音却仿佛无处不在。
“是玄尘子太上长老!”林枫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神识在这一刻被一股浩瀚如海的力量完全压制,连一丝一毫都探查不到声音的来源。
石敢当更是紧张得手心冒汗,握紧了拳头,却现自己连灵力都运转得有些滞涩。
唯有秦云,在最初的震惊之后,迅冷静了下来。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虽然强大,却并未带有敌意。他体内的那缕黑色本源之力,在听到这个声音时,竟也微微颤动起来,仿佛遇到了某种天生的克星,又像是在向更高级的存在臣服。
“晚辈秦云,遵命。”秦云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恭敬地拱了拱手。
话音刚落,他眼前的空间便如水波般荡漾开来。一个古朴的传送法阵凭空浮现,散着柔和的白光。
“林兄,石兄,在此等我。”秦云回头对两人说了一句,眼神坚定。
林枫和石敢当知道,这是太上长老级别的强者才能施展的空间手段,他们根本无法插手,只能担忧地点了点头。
秦云深吸一口气,毅然踏入了传送阵之中。
光芒一闪,天璇峰大殿的景象瞬间消失。下一刻,他现自己已经身处一处截然不同的地方。
这是一间极为简朴的静室。没有奢华的装饰,只有一张石桌,两个蒲团,一炉正在悠悠燃烧的檀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气息,让人心神不由自主地宁静下来。
一位身穿灰色麻衣的老者,正背对着他,坐在石桌旁,慢条斯理地冲泡着茶水。他的头花白,身形略显佝偻,看起来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普通老人,丝毫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势。
但秦云却不敢有丝毫小觑。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位老人,仿佛与整个天地都融为了一体。他的一呼一吸,都引动着周围空间的灵气在共鸣。这种境界,已经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太上长老。”秦云再次躬身行礼。
“坐吧。”老人没有回头,只是将一杯沏好的清茶推到对面的蒲团前,“尝尝老夫亲手采的云顶雪芽。”
秦云依言坐下,端起茶杯。茶水清澈,热气氤氲,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扑鼻而来。他轻轻抿了一口,只觉得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腹中,瞬间涤荡了四肢百骸,连连夜奔波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好茶。”秦云由衷地赞叹。
“呵呵,茶虽好,却不如人心复杂啊。”玄尘子终于缓缓转过身来。
他的面容布满了皱纹,眼神却异常明亮,仿佛蕴藏着星辰大海。当他的目光落在秦云身上时,秦云感觉自己从内到外,所有的秘密都被看得一清二楚。尤其是丹田气海中的那缕黑色本源之力,更是如同黑夜中的明灯,在这位太上长老的感知中无所遁形。
秦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
“小友,不必紧张。”玄尘子微微一笑,那笑容仿佛能融化冰雪,“老夫今日请你来,并非为了问罪,而是想与你做一笔交易。”
“交易?”秦云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