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马老太妥协道:“老大你以后把工资寄回来,缺啥娘给你弄好了送过去。”
马友全放下筷子,“我去单位。”
离开了令人窒息的家,也没轻松多少。
家属看到他都指指点点,有些还朝他吐口水。
进了厂子,骂他的人更多了。
“没想到马副主任为了站厂长的山头,连厂子搬迁的事都敢应!”
“啧啧啧,看着像个闷葫芦,却是个会钻营的。”
“白老爷要是知道收了这么个玩意当徒弟,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窝囊废果然蠢到姥姥家了,童厂长那种没本事的说啥都信,要是要把厂子彻底搞垮才罢休啊!”
“哼!这样的人哪能和蒋主任比,人家才是真心为厂子好!”
“对,我也相信蒋主任才是真正能救厂子的人。”
“走走走,离那两个晦气玩意远点,咱们去厂门口等蒋主任去!”
马友全低头默默走进厂子,拐上二楼时,透过窗户往外瞧。
几乎所有职工都等在了厂门口。
蒋景明昨天答应职工们的事,他自然也听说了。
此刻心中不由升起股期待。
要是蒋景明能挽救海丰,并且不用搬迁就好了。
毕竟海丰是师父的心血,他哪能忍心看着它被逼上绝路,再一点点没落。
定定看了会门口,收回目光,来到厂长办公室前。
“厂长,你,你的窗玻璃咋碎了?”不怪他吃惊。
白元泽建造海丰时,完全按照最好标准装修,所有窗户上都装了玻璃。在海市可是独一份,哪怕过了二十年,能比得上自家厂房的,也没几家。
所以大家都很爱惜厂子,平时别说砸玻璃了,就是开窗关窗都轻手轻脚,比自家东西还上心。
这可是从建厂以来,第一次生这样的事。
怎能不让他吃惊。
“小马来啦?”童厂长眼里布满血丝,烟灰缸里已经满满当当,“刚才同志们情绪有点激动,我还没来得及清理。”
“厂长,你,没事吧?”马友全仔细打量对方,现并没受伤的样子,不由松了口气。
却也能猜出,之前生的冲突不小,不然不会激动到砸窗户的程度。
“没事,一晚没睡而已。想当年我们长征时,为了摆脱敌人的围剿,几天几夜不睡都是常有的事。”童厂长使劲搓了把脸,将完好的窗户打开透气,“怎么样,做通家人思想工作了吗?”
马友全把大块还能再利用的玻璃收拾起来,又拿起笤帚打起碎渣,才回答,“嗯。”
家人的心思他哪里不知道。
只要给钱,他们才不管他去哪做什么。
“不错。”童厂长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想到这个向来不被人看好的马友全比自己强。
昨晚他可是被老婆子赶出门的,在办公室里窝了一夜。虽然不怕吃苦,可那份心酸,让他辗转反侧。
两人心照不宣避开家事这个话题,开始商讨搬迁事宜。
搬厂哪是那么容易的,不但关乎的人员,还有厂里的各种财物机械设备如何打包,如何拆装,如何运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