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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林强的独白（第1页）

第49章林强的独白

关于那个雨夜

2003年9月18日，暴雨。

我蜷缩在垃圾箱後面，左肋的伤口汩汩冒血。那群人下手真狠啊，钢管砸在骨头上的闷响现在还回荡在耳膜里。他们说实验体不配活着，说我是GX-9的失败品，说我的血脏。

然後伞沿出现了。

黑色的，边缘缀着银线，雨水顺着伞骨滑成水帘。我擡头，看见二十岁的霍震霆俯视着我，眼神像在打量一条垂死的野狗。

"还活着？"他问。

我张嘴，吐出一口血沫。他蹲下来，昂贵的西装裤蹭到污水也毫不在意。手指探向我颈动脉时，我咬了他——尖牙陷进虎口，血腥味在口腔炸开。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小狼崽子。"他轻笑，突然脱下西装裹住我，"跟我走。"

那件阿玛尼高定沾满我的血和泥，被他随手扔进救护车角落。但体温留在布料里，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成了我往後十二年最蚀骨的毒药。

关于成为他的刀

我花了三年变成霍震霆最锋利的刀。

他送我去瑞士学格斗，我就把每根骨头都摔碎重组；他需要商业间谍，我把自己泡在各国语言里直到舌根溃烂；他说东南亚项目危险，我提前半年在金三角埋下眼线。

庆功宴那晚，我肩头还嵌着为挡子弹留下的弹片。霍震霆在洗手间给我包扎，酒精淋在伤口上时，我盯着他颤动的睫毛，疼痛变成甜蜜的折磨。

"忍着点。"他说，纱布按在伤口上。

我咬住嘴唇直到尝到铁锈味。多可笑，我能面不改色挑出自己伤口里的弹片，却受不了他指尖的温柔。

回到宴会厅，我看见他对着手机屏保微笑——阮小绵睡着的侧脸，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小的阴影。我的血正从纱布渗出来，染红崭新的衬衫。

关于那些秘密

霍震霆永远不会知道这些事：

他保险柜密码是030918，我们初遇的日期。他私人飞机航线永远会经过那条巷子上空。他所有电子设备解锁图案都是雨伞形状。

每次帮他系领带，我都故意留下半厘米偏差。每次替他挡酒，都在杯沿相同位置印下唇印。每次他夸我办事得力，我都在心里说"因为爱你"。

最疯狂的那次是他在米兰发烧。我守了整夜，凌晨时分鬼使神差地凑近，嘴唇悬在他唇上一厘米处。他忽然睁眼，我假装在试体温。

"辛苦了。"他说，声音沙哑。

我笑着摇头，转身去浴室吐得天昏地暗。

关于阮小绵

第一次见到阮小绵是在便利店的雨夜，我从来没有见过霍震霆的脸上会有那麽多情绪，担忧，宠溺…再一次见到阮小绵是在霍氏年会。他穿着过大的西装，像只误入狼群的兔子。霍震霆揽着他的腰介绍"这是阮先生"时，指甲掐进掌心也没能阻止我呕吐的冲动。我恨阮小绵，我见过霍震霆年轻的摸样，我陪伴过他12年，凭什麽！凭什麽他一个笑就可以勾走霍震霆！

那晚我偷看了霍震霆的手机。相册里全是阮小绵——画画时沾到颜料的鼻尖，吃冰淇淋时糊满奶油的嘴角，做爱後泛着粉色的脖颈。最新一张是阮小绵睡在霍震霆怀里，男人低头吻他发顶的瞬间被抓拍。

我穿着那件染血的旧西装自渎，情绪难以自抑。布料早已发黄，但领口还残留着龙涎香。高潮时咬住袖口，幻想那是霍震霆扼住我喉咙的手。

关于背叛

给阮小绵下药那晚，我在监控室看完了全程。

霍震霆砸烂了三部手机，眼眶红得像要滴血。他揪着赵明哲的衣领怒吼时，手背爆出的青筋让我浑身战栗。多美啊，他终于为我失控了。

前几天当他查到是我做的时，那眼神让我当场高潮。愤怒丶震惊丶背叛，还有一丝我期盼已久的痛楚。他掐着我脖子按在墙上，我笑着舔他虎口上那个陈年牙印。

"为什麽？"他问。

我凑近他耳畔："因为这里。。。"手指点在他胸口，"永远会有我的位置。"

他甩开我，说"处理掉"。保镖拖我出去时，我笑得发抖。他不懂，能让他亲自处理是最缠绵的情书。

关于重逢

两年後我站在他卧室里，衬衫敞开。

"条件很简单。"我抚过霍震霆紧绷的腹肌，"睡一次，我永远消失。"

他眼神死寂，像当年看垂死的我。多讽刺，如今我成了举伞的人，而他蜷缩在雨里。我知道他会答应，因为赌他会对我心软，赌他爱阮小绵可以做一切。

当他终于屈服，我骑在他腰上却不敢真正触碰。十二年了，我收集他抽剩的雪茄丶用旧的钢笔丶弄皱的领带，却不敢拥有一个完整的吻。

阮小绵推门进来时，我故意俯身露出脖颈上的吻痕。霍震霆猛地推开我，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慌乱。多好啊，他终于也尝到痛的滋味。

最後的话

亲爱的霍震霆：

你永远不会看到这些字。但我想告诉你，那年雨夜你捡回家的不是孤儿，是条毒蛇。

我舔过你虎口的疤，记下你每根睫毛的长度，收集你所有丢弃的烟头。你以为的忠诚，都是变相的情书。

现在我要走了，带着你衬衫上的第三颗纽扣——它贴着你的心口最久。

最後说个秘密：我给阮小绵下的药根本无害。我想要的从来不是他死，是看你为他发疯的样子。

真美啊，比我幻想过千万次的还要美，和你缠绵的那一晚，我突然不恨阮小绵了，我恨我自己不争气不能让你喜欢，我不後悔也不怪你。

你忠实的，

林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