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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阮小绵的私密日记（第1页）

第48章阮小绵的私密日记

2024年9月15日北京·暴雨

我和霍震霆吵架了，因为林强。

我想提前结束巴黎的工作，回家拿画具。飞机上我设想过无数种重逢的场景——霍震霆在书房工作的侧脸，或者他惊喜地把我抱起来转圈的样子，我总觉得我们之间的问题是异地，哦不，是异国，我觉得我们只要见面了，一切都会好。

钥匙插入锁孔时，我听见了林强的声音。

"霍总。。。再深一点。。。"

玄关的感应灯没亮。我僵在黑暗里，手中的登机牌被捏成团。主卧门缝漏出的暖光里，林强跨坐在霍震霆身上，男人的衬衫大敞，腹肌上泛着情动的汗光。床头柜摆着我们的威尼斯结婚照，在晃动的光影中时隐时现。

霍震霆的手搭在林强腰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那是为我调颜料时总会沾上色彩的手指，此刻正陷在别人的肌肤里。

我们大吵了一架，其实我爱你的想法一直坚如磐石，可那天你说了刺痛我的话，我便不再如此执着你，我曾天真的以为我的爱坚不可摧，可却被几句文字击溃，恶语相向时，我愣住了，原来在你眼里我这麽不堪，确实是这样，所有的人都在阻隔我们包括你。

2024年9月16日北京·阴

昨夜在酒店浴室吐到凌晨。镜子里的人眼睛通红，像被砂纸磨过。我给画廊总监发邮件，说要去纽约筹备新展。

中午我又一次回家取画具时，霍震霆不在。卧室床单已经换了，但空气里还飘着林强的香水味。我打开所有窗户，寒风灌进来，吹散了床头柜上残留的润滑剂痕迹。

收拾到一半发现少了两本素描册。最後在霍震霆书房抽屉里找到，下面压着三张飞巴黎的机票存根——都是我这半年的往返日期。最早那张的背面写着："绵绵喜欢塞纳河日落"。

我撕碎了它们。

2024年9月18日巴黎·小雨

画室漏雨了。

雨水顺着天窗裂缝滴在未完成的《共生》系列上，蓝色颜料被晕开，像淤青。我蹲在地上抢救画稿，突然想起霍震霆第一次来巴黎看我，也是这样的雨天。他撑着黑伞出现在画廊门口，西装裤脚被雨水打湿，手里拎着我最爱的那家甜品店的马卡龙。

现在那把黑伞还挂在玄关，伞尖滴着水，像在哭。

2024年9月25日巴黎·多云

开始整夜失眠。

凌晨三点在便利店买酒时，撞见一对情侣在路灯下拥吻。男孩把女孩按在墙上亲吻的姿势，像极了那天林强俯身咬霍震霆锁骨的样子。

我转身就走，酒瓶在塑料袋里叮当作响。回到公寓灌下半瓶龙舌兰，吐在还没拆的行李箱上。袖扣滚出来，在呕吐物里闪闪发光。

2024年10月3日巴黎·暴雨

胃痛第三天。

画廊经理送我去医院，医生说法语，我只听懂"stress"和"danger"。CT室冷得像停尸房，造影剂在血管里燃烧时，我突然想起霍震霆体温。

护士扎针找不到血管，左手背已经青紫一片。我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数到第十七朵时想起霍震霆总说我的血管太细，每次抽血都要亲自握着我手腕。

点滴打了四小时。邻床老太太问我："Oùesttonmari"（你丈夫呢？）

我拉高被子装睡。

2024年10月7日巴黎·阴

收到纽约个展合同。

签字时钢笔漏墨，染黑了"紧急联系人"那一栏。原本该写霍震霆的名字，现在只能涂成一团乌云。

下午吐血了。鲜红的血珠砸在白色洗手池里，像那年威尼斯霍震霆送我的红玫瑰落在雪白床单上。

2024年10月12日纽约·晴

住院第四天。

护士说昨晚有人隔着玻璃看我。我问是不是亚洲男人，很高，穿黑风衣。她惊讶地点头。

今天走廊长椅出现白玫瑰，卡片写着："求你看看监控录像"。我让护工把花扔进垃圾桶，但偷偷留下了卡片——上面有霍震霆常用的那款龙涎香。

深夜疼痛发作时，我把卡片按在鼻尖上。消毒水味里那缕淡香，是唯一能让我睡着的止痛药，同样还有抱着我的霍震霆，他受伤了，也憔悴了，不像以前那样了。

2024年10月15日纽约·大风

霍震霆带我出院。

称体重时发现轻了十二斤。镜子里的人形销骨立，锁骨能放下一整管颜料。

收拾行李发现一张陌生SIM卡，插进手机全是霍震霆的未接来电。最近一通是今早六点，旧的电话卡并不能影响霍震霆找到我，因为我知道他爱我，但是林强呢…。

我删除了所有记录，我想从头再来。

窗外树影摇晃，恍惚又看见那个黑风衣身影———以前那个为我撑腰的霍震霆。但当我拉开窗帘，只有一片落叶啪地打在玻璃上。

像一声来不及挽留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