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记忆?”薄海飘不理解,“你能得到什麽好处?”
“你管我。”
薄海飘又不理解,“你若要看,何需同我过问?”
止渊坦诚道:“或许所求无多,论损人利己,我比不上你。”
这夸奖不能让人高兴却也只配受着,他不是不知道,哪怕是身边的人,想骂他咒他杀他的可太多了,只是没有明面上说出来罢了。
“你要如何看我记忆?”
“不是只有我看,记忆是你的。我重塑过往,带你回顾过去,见未曾见,知未曾知,从而有所思悟,借昔由今,弥补遗憾。”
“如是,会对我有何副作用吗?”
“又不是挖开你脑子。”
薄海飘一时没在意其言外之意,“重塑过往,主导在你,我怎知你没有动过手脚?”
止渊沉默了一下。薄海飘在这短暂的沉默中意识到不妥时已经晚了,心头一紧,怪自己改不掉的臭毛病。
“天帝果真生性多疑,精明算计。”止渊面不改色,“薄海飘,你搞清楚,是你有求于我,我可以不帮你,少了点消遣于我没有半分损失,何况若我把你丢出城去,生死亦不会掌握在你手里。”
这语气平平的话听不出来脾气,但却着实吓人。
薄海飘知道错了,想了想擡臂扶手,低眉作揖。
“抱歉。拜托白尊。”
如今世间能让他这般恭敬的,大概没有别人了。
他保持着俯首低眉的姿势,直至止渊缓缓从座椅上起身,又缓缓从御台上踏着台阶下来,走到他身前。
薄海飘擡眼,作揖的手未放下。女子矮他一分,气势胜他三分,近看远看都可怕,越近越可怕,他哪敢轻举妄动。
止渊手背于後,在他跟前悠哉踱了几步,随後开口:“从哪里开始呢……”
就要开始了吗。
凭空而起的法力自他周身环绕而上钻入大脑,脑海深处,无数记忆大量涌现,若浮光掠影,由近及远快速倒退。
岁月在脑中膨胀,似让脑海沸腾,蒙尘的心不禁躁动不安。真的不给一点反应的馀地。
脑子嗡嗡,缓过神来视野变得清晰时,目光所及是另一番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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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空艳阳,云下咸风。
这是一个巧妙的天气。
几艘巨大的舰船载着上百号人,扬着帆,行驶在广阔无垠的海面上,向着同一方向,顺风而行顺水而动。
遥远的前方是一望无际的海平面,後方是愈渐模糊的一抹大陆轮廓。
那片大陆从古至今没有船只敢走这麽远。它们拥有广大的财富以及向往更大的财富,所以勇敢背离“世俗”,驶向未知的远方。
或许行得匆忙,船员还在忙碌地整理船上物资以及维护各种设备。
为首的一艘旗舰,船头甲板上立着一个悠闲的人,一脚踩于甲板边缘的凸起,弯腰一肘抵在曲起的膝盖上,擡眼望着海平线,吹着风,好不惬意。从其衣装看,算不上整洁得体,但却颇具英姿飒爽丶随性不羁之感。
这些船上的,民间叫海贼,而他,便是海贼头子。
“不是这里。”薄海飘此时立于船头此人的後方,凭着久远的记忆,环顾逼真的四周,“‘我’遇上她,还是很久之後。”
“是麽?”
“你弄错了吧?”
止渊偏头看他,别有深意地道:“没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