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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说什麽呢，”天闭笑笑，“你怎麽了？”

馀光里那荷包的影子有些晃眼，叶手背于後，一派正经，“你是不是真看上那金国公主了？”

天闭不直接作答：“我若看上，大王要作主赐婚于我麽？”

“你……想要？”

彼此陷入短暂的沉默，对叶来说却格外漫长。

天闭看不到他紧攥成拳的手，浅笑一声，给予模糊的回复：“才认识几天呢，为何讲这个？”

叶默声。

天闭又道：“大王心里不痛快，难不成您看上公主了？”

“……孤哪不痛快？”

“都在脸上了。”

“……”

叶跟自己心说要镇定，平复心情後道：“公主心悦的是你。”

“哦，对呀。”天闭像故意气人似的，将手里的荷包高高地抛了一抛，落回手中，“定情信物都送了。”

随後天闭看回叶，像出自关心的建议：“大王若肯花点心思在国务之外，不至于时至今日还未娶妻立後。”

“哦？”叶上前一步，“天闭将军对孤立後之事感兴趣？”

天闭攥着荷包的手放下了，“世人谁不好奇，霁王年轻有为，江山与财富在手，却为何唯独缺了美人？”

自古君王上位即立後，是谓江山美人皆在手。

叶语带一丝认真：“无情则无久长时，结一世伴侣怎可轻率？”

“大王行事素来雷厉风行，没承想还是个……痴情人？”

“情者如丝，织之在人；万物有情，人各有恋……”这是一段书语，叶说到後面倏然顿住，随即心头一震，掩饰住慌乱，赶忙去看天闭的神色，然而好似并不能瞧出什麽异样。

天闭定了一会儿说：“大王怎麽，总是听易子的话。”

所以，他知道那段书语？那麽……

叶没有勇气多想。也许，只有自己会那样想吧。

那段後面其实还差三个字：万物有情，人各有恋，无不可。

无不可。

……

天闭为金国公主找到了护送她的使团，对他们照料有加。

叶站于楼阁之上，楼下站着天闭，天闭似乎在等着什麽人。

四下幽静，景色宜人，不失为幽会的好去处。不出意外，不久後相会的女子出现了。

窈窕淑女丶翩翩君子，着实般配。

二人含笑对视相谈。

叶待定良久，终抑不住心潮涌动，像做出什麽决定似的，正想转身下楼，而恰此时，他看到楼下男子从衣袖中取出一个荷包给到女子手中，随後彼此交谈了些什麽，女子面上流露出失落，退後两步向男子行了礼，然後带上荷包离开了。

四周回归安静，剩下男子孤身一人站在那儿……

翌日金国公主随使团告别霁军，离开了霁国占区。

“你拒绝她了？”

“不是拒绝，是规劝。”

“……为什麽？”

天闭说：“是我难承她情，唯恐负了真心，不妥之事当断则断。不误他人，便不必心怀愧疚，也省了操心。好在女子坦然，想得开放得下。”

叶看到了天闭眼底的低落与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