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这麽一说,老爷子仔细想了想,这样确实不妥。
只是这马上要到清明了,最近外面春雨淅淅沥沥的,他的寿辰刚好在清明前面一周,他实在没什麽心情操办。
老爷子叹了口气:“你们看着办吧,我就不出席了,对外就说我身体不舒服。”
顾梁胳膊搭在旁边顾锦舟的椅子上,慨叹道:“看来最近又要有你忙的了,这事儿你要是不想管就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做。”
顾锦舟擦了擦嘴,撩起眼皮,声音淡淡的:“那就麻烦小叔了。”
顾梁脸色一变,原本还挂着戏谑弧度的嘴角陡然僵住。
虽然顾家上上下下除了顾老爷子,其他人都得听命顾锦舟,但这麽多年他跟顾锦舟关系好,顾锦舟一直把他当长辈敬重,从来没要求他干过什麽。
结果现在……
居然当着一大家子的面把他当手底下的人使唤。
然而这话头又是顾梁自己挑起来的,他又不得不做。
餐桌上的其他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顾梁,有好奇有探究,里面多多少少掺杂了点幸灾乐祸,仿佛在嘲笑他当年分权时站在顾锦舟那边,把其馀几个兄弟叔伯都踩在脚下,现在好了吧,人顾锦舟只是把你当随从当下人。
顶着这些目光,顾梁压下眼底的阴沉,干笑了两声掏出口袋里不断震动的手机:“我接个电话。”
电话是他名下一家会所的经理打来的。
他那家会所表面上跟正常会所没差,其实真正赚钱的是底下的灰色産业。
顾梁离开座位,把音量降低,电话一接通,那头就传来经理着急的声音:“老板,咱们会所被查了!”
*
宋挽没在医院待几天就回家休养去了,杜秉桥来看他的时候大包小包带了很多零食。
他瘫在宋挽卧室的懒人沙发上,仰天长啸:“你知道我为了帮你保密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吗?”
宋挽在医院那段时间顾家包揽了他的一日三餐,想吃什麽都做给他吃,就是不给他吃没营养的垃圾食品,估计也是顾锦舟授意的。
正好他现在有点馋,随便拆了袋薯片:“怎麽?”
“我爸问我奥尔顿庄园出事那天晚上我干啥去了,我死活不说,跟他在家半夜玩上秦王绕柱了,差点就被他逮到。
“你可别嫌弃这些零食便宜,他问不出来以为我又跑出去鬼混了,一气之下把我身上的卡全停了,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提前存了点钱在别的地方。
“你看在我这麽守口如瓶的份上,我要是没钱了你可得接济我。”
宋挽笑着答应:“放心吧。”
“对了,叔叔阿姨呢?”杜秉桥问。
今天周末,他上楼的时候感觉宋家空荡荡的。
宋挽嚼着薯片:“马上不是要清明了吗,他们扫墓去了。”
兴许是太久没吃了,以前他对这些零食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此刻竟觉得是人间美味。
在沈淑的督促下,宋鹤眠真的跟她去那些已故的亲戚面前挨个磕头上香去了。
提到清明,宋挽忽然想到一件事。
最近顾锦舟心里应该也很难过吧,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宋挽清楚,父母的事一直是顾锦舟的心病。
他早就查过,顾锦舟就是从父母去世後开始严重失眠的,也不知道这几天接连下雨,顾锦舟会不会彻夜无眠。
想到这儿宋挽坐不住了,他站起来,拿纸擦了擦手,打开自己的柜门开始收拾东西。
杜秉桥一开始没在意,继续乐呵呵地刷手机,直到馀光瞥见宋挽翻出一个行李箱。
“你干嘛去?”
行李箱摊在床上,宋挽把衣服一件一件朝里面扔。
“找我男朋友,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