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告诉他,这两个就是一个人。
道恩·雷蒙德还活着,他就是那个和他産生了结合热的家夥?
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那句”你就和莉莉一样叫我蔺叔叔吧“,蔺泽修只觉得自己脸皮滚烫,无地自容。
他面无表情地捂住额头。
“你这是什麽表情,你和那位大人起争执了?你们吵架了?”刘治语气狐疑。
蔺泽修喉结滚动了一下。
——如果只是普通的争执就好了。
本应模糊的记忆碎片正以惊人的清晰度在脑海中闪回:青年从他身後扶住他时硬朗的下颌线;端着水杯递到他唇边时骨节分明的手;将他打横抱起时手臂绷紧的肌肉线条……
低调的黑发被更加华丽的银发取代,深邃神秘的黑眸变为了更加冷淡疏离的冰蓝色……这些画面中的青年的面容正不受控制地,被替换为记忆中那个三十七岁的联合军元帅那张更加深刻,有着岁月淬炼出的成熟魅力的脸。
蔺泽修突然觉得脊椎发烫到令他直不起身来。
就仿佛是那人的指尖在他的脊柱上烙下了痕迹,温度久久无法褪去。
……
“对了,阿叶她有没有和你一起来?我能见见她麽?”刘治的话从头顶响起。
蔺泽修擡起头,神情还有些恍惚。
“阿叶姐已经病逝了。”
“病……病逝了?她……什麽时候走的?”
“好多年了。”
刘治眼中的光消失了,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扶住身後的桌子才堪堪站住。
“她……她可有留下什麽遗物?”
“她为你留下了一个女儿。”
“女……女儿?”
这下恍惚的变成两个人了。
“嗯。”蔺泽修从怀里掏出了那封信,在触及信纸折痕的那一刻不知道想起什麽,脸上又是一烫,连耳根都红了。
“这是阿叶姐给你写的,你看看吧。”
刘治接过信,指尖不住颤抖,等他读完了信,眼眶已经湿润了。
“那个孩子……莉莉……她还在吗?”
“她很好,我先让我的队员带她去宿舍休息了,我想着先来和你打个招呼,也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好在年纪大了脸皮够厚,蔺泽修已经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调节了自己的情绪,将内心的窘迫掩饰得无人能察觉。
“她已经十五岁了,很健康聪明,和你一样喜欢研究机甲。”
“好好好,健康就好。”刘治深吸了一口气。
“我……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後,我跟你去见她。”
就在两个成年人压抑着各自复杂的心绪时,一道有些焦急又无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不好了!!!"一头红发的自卫队队员扎克急匆匆地跑来,“不好了队长!莉莉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