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梦中对着那具柔情似水的身子吮吸,啃咬,爱抚不已。
可裴绿漪的脖颈,锁骨处并没有这些痕迹,反而是今日盛妆而来的公主,让他意外。
宁夜的话,像是燎原的火把,几乎是一瞬,一股犹如灭顶般火烧火燎的燥热席卷萧承妤全身。
提起这些痕迹,她无可避免的想起那日的缠绵与疯狂。
可她,怎会承认呢?
萧承妤妩媚一笑,素手浅浅拂过脖颈,“怎么,本宫与本宫府里的男。宠的私事,宁大人也要审审么?”
很明显的,这句话的底气,要比上一句,弱上许多。
宁夜淡淡道:“岂敢,只是那日江家设宴,英国公家的小公爷被人咬了一口,英国公夫人哭哭啼啼找到我,臣找公主来也是例行公事,只要公主在这试纸上,轻轻一试,臣,绝不纠缠公主。”
萧承妤咬着牙,凤眸隐隐愠怒:“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吾乃天家公主,你敢查我?”
“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臣为何不敢?”
萧承妤暗暗骂道,犯个鬼啊,狗咬的行不行?
萧承妤懒得与他周旋,转身就走。
驸马一条烂命,死就死了,驸马一家的性命,她再想办法慢慢弄死就是。
她转身离开时,宁夜身子前倾,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哑声道:“若是殿下,我会负责……”
萧承妤甩开他的手臂,眯起眼,那双妩媚勾人的狐眼挂着讥讽:“宁大人莫不是昏头了,本宫听不懂你说的什么,本宫与你之间的交易,就此结束,你若再敢插手——”
“还不承认,是么?”
宁夜攥着手臂将人拉过,低头作势便欲吻她的唇。
萧承妤身子紧紧绷直,大脑一片空白,失去了意识,就连躲都忘记躲了。
然则,宁夜盯着那饱满殷红的朱唇,手臂上紧绷起一股与本能斗争的颤意,顿住了。
他喉结缓缓滑动:“公主可想起了?”
萧承妤睁眼,对上那双漆黑冷隽的眸,不可遏制的想起他将她压在身。下时,白皙的肌肉,暴起的青筋,紧闭的睫羽。
她身子软了软,轻轻呼吸,丰腴的胸脯高低起伏。
萧承妤什么也没说,宁夜却什么都懂了。
懂她絮乱的呼吸。
懂她毫无章法的心跳。
懂她软下去的身子。
懂她无话可说的愤怒。
宁夜抬手,将她一缕碎发别至耳后,低声道:“再过几天,我让驸马出狱。”
萧承妤心底隐隐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他拿她当什么人。
她退后,冷笑了声,“宁大人还真是多情,有这功夫,不如多陪陪家中的未婚妻。”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宁夜看着她金灿灿的裙摆,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他怎么听出了一丝,赌气的味道。
萧承妤怎么知道裴绿漪的事儿。
她查他。
认知到这一点,宁夜眼底的错愕渐渐变成了柔情。
小公主气势汹汹的走了,一旁的婢女十樱却忍不住勾了勾唇。
她虽不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可却知道,这位宁大人在她家殿下心中,是当真不一样。
若是旁人,殿下早命人给他跺了喂狗了,公主府里有圣人赏赐的随府侍卫,有先淑妃母家留下的私兵,有大内高手,有成群结队的金吾卫,弄一个文臣,如同碾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可殿下,只是嘴上骂几句,腿上绕两圈,丝毫没有惩罚之意。
十樱换避子汤时便知,她没做错。
——
沈葶月从天亮等到了天黑,除了中途去隔壁的面馆要了碗阳春面,可还是没看见宁府门庭开过。
她来过宁府一次,知道哥哥不喜身边有人跟着,偌大的府里只有一个管家,到这个时候都没动静,怕是今日等不到了。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马上就要宵禁了,她没办法继续待下去,便只能回家。
回去的路上,沈葶月路过祥云轩给元荷带了份栗子糕回去。
踩着鼓声的尾巴,她回到了小院。
眼看着小院冒着腾腾热气,楹窗里满是暖黄的烛光,饭菜的香味一点点从绢布透出来,她眼眶有些湿润。
这才是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