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氏集团的会议室里,像是被投入了沸水的蚂蚁窝,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股价在开盘后不到一小时就跌停了盘,绿色的数字刺得人眼睛生疼。
公关部的电话已经被打爆,全是来自各大媒体和合作方的质问,负面新闻像病毒一样在网络上疯狂扩散。
财务部和法务部的人面如死灰,面对着电脑屏幕上那些被匿名布的、清晰无比的偷税漏税证据。
以及刚刚收到的税务部门严厉的稽查通知,几乎已经看到了监狱的大门在向他们敞开。
高管们争吵不休,互相推诿责任,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莫冷凝强撑着主持局面,但她的声音在嘈杂和绝望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打给几个平日里与南家交好、甚至有过不少合作的官员的电话,无一例外,不是无人接听,就是被秘书以“领导在开会”为由匆匆挂断。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李总、王总连同南氏一起被爆出如此惊天丑闻,这已经不仅仅是商业纠纷,而是牵扯到南城官场大地震的贪腐窝案!
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谁还敢站出来替他们说话?引火烧身吗?
整个南城的商界、政界人人自危,有些已经在销毁证据撇清关系,生怕下一个被点名的就是自己。
普通民众则是在各种社交平台上兴奋地“吃瓜”,对南氏和李、王等人的骂声一浪高过一浪。
“妈!现在怎么办啊?!”南安霖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早就慌了神,扯着莫冷凝的袖子。
“你会不会坐牢啊?南氏还能保住吗?我还在上学呢,跟我可没关系啊。”
莫冷凝被他吵得心烦意乱,看着儿子这副不成器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甩开南安霖的手,厉声道:“慌什么!天还没塌下来!”
强迫自己冷静。
眼下公司已经是个烂摊子,堵是堵不住了,必须先想办法自保。
她忽然想起家里那个隐秘的保险柜,那里面存放着的,不仅仅是南家的一些机密文件,更有她多年来精心收集的,与一些“大人物”往来的记录、某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凭证。
那些东西,原本是她留着以防万一,关键时刻用来威胁对方保住南家的底牌,也是她为自己留的一条后路。
现在,就是那个万一的时刻了!
而且,南梦……从那会儿开始就联系不上,电话一直无法接通。
这让她心里升起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
那个丫头,难道……
不能再等了!
莫冷凝当机立断,对南安霖吩咐道:“你留在这里,盯着点,有什么情况立刻打电话给我!我回家一趟!”
“妈!你回家干嘛?这里……”南安霖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况且,公司的情况他也不了解啊。
“闭嘴!照我说的做!”莫冷凝没时间跟他解释,抓起自己的包,几乎是跑着冲出了会议室,无视身后一片混乱的叫喊声。
她独自开车,一路狂飙回南家别墅。
平日里需要半小时的车程,她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车子停在主楼前,她赶紧熄火,推开车门,急促凌乱的冲进客厅。
佣人们早已感受到山雨欲来的气氛,个个噤若寒蝉,低着头不敢看她。
莫冷凝径直冲上二楼,回到自己的主卧室,“砰”地一声甩上门。
扑向了化妆间的保险箱。
她的手指因为紧张和急切而微微颤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稳住,快输入密码。
那是已逝丈夫的忌日,一个她以为永远不会有人想到的数字。
“嘀”的一声轻响,保险箱门应声弹开。
莫冷凝朝里面看去——
下一秒,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连嘴唇都在颤!
保险箱里面……空了!
原本塞得满满当当的文件夹、牛皮纸袋、甚至还有几根金条,全都……不翼而飞!
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深蓝色丝绒饰盒,摆放在空荡荡的保险箱正中央,显得格外突兀和刺眼。
“不……不可能……”莫冷凝喃喃自语,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她像是疯了一样,伸手在空荡荡的保险箱里胡乱摸索着。
什么都没有!
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伸出手,拿起那个唯一的丝绒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