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死寂,悄无声息。似乎是看到了早上的场景,对接下来的任何安排都没有抱怨。很多人行尸走肉地跟随着队伍返回宿舍,有人在途中崩溃失声痛哭,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抗。
在这种强权下,任何反抗都显得毫无意义。
天仰回到寝室,刚打开手机就看到沈郢发来的短信。
“听说你被监管者叫走了,出了什麽事?”
“还好吧?不要跟他们反抗,说完赶紧回来。”
“看到了回我。”
“要不我找个时间去找你。”
“安全了吗?”
。。。。。。
消息很多,天仰一条条看下来,生怕沈郢一个想不开偷溜出来找他,赶紧发了一条过去:我没事,待在寝室别乱跑,现在到处都不安全。
沈郢马上回了一条:在寝室了?
天仰:对。
沈郢:好,你要小心点。
天仰又和沈郢说了几句,安抚了他的情绪,便准备去冲个澡冷静一下。
他们的寝室虽然配套设施完善,但是浴室却是在走廊尽头,分为一间间隔间的浴室,按学校的意思是方便排水,美化寝室大小。
三个室友显然没有对早上的事起太大反应,要麽睡觉,要麽在玩手机。看到天仰抱着盆出去,问了一句就没注意了。
天仰带了浴巾换洗衣物,抱着盆,想了想把还是把手机也带了,便开了门,对看门的两个监察生说了一声:“去浴室。”
监察生没有反应。
天仰便抱着盆要走,突然听到一声很熟悉的声音:“原来你住这?”
脊背猛地一僵,僵硬地回过头。
降赐站在他的寝室门口,胸口的玫瑰花娇艳欲滴,似乎映照了降赐心情很好。
天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有这种想法。
“啊。”天仰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麽,总感觉暴露了什麽;“你好。。。。。。”
降赐面无表情着一张脸,眼神却有意无意地往天仰寝室瞟。
天仰捕捉到他的视线,便猛地关上寝室门,生怕室友脆弱的内心又被吓到:“我有事,我先走了。”
降赐看着他:“一起?”
一起个毛线球啊!你知道我要干嘛吗!
天仰简直要吐血。
“我洗澡”。天仰学着降赐面无表情的样子说话。
降赐似乎思考了一下,点点头:“好。”
好个鬼啊!
天仰没再理降赐,抱着盆径直走掉。
降赐看着他,也没有跟上去,返身去找负责这层楼的监察生。
天仰可不知道降赐的想法,他进了浴室马上找了一间上了锁。
这个点,一般人都很少会来浴室洗澡,更何况还是这种时期,饭都不一定能吃下去。
显得此时浴室更加的冷清,只有水流落在地上的声音。
天仰头抵在墙上,对着喷头,头发被水流打湿一片,顺着消瘦的背脊顺流而下,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痛苦。
我不能死在这里。。。。。。
天仰闭上了眼,任水滑过他的脸颊,试图缓和心情。
他习惯了把所有的心事都掩藏起来,哪怕是面对沈郢,他只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就不会有人看到他的软弱,就不会突然想起那些事情。
天仰睁开眼睛,眼眶竟然有些泛红。
他看着胸口上一道狰狞的伤疤,有些黯然失色。
他已经没有家人了。。。。。。
天仰有些艰难地喘了一口气,胸前最深的伤疤处似乎微微闪动了一下,马上又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