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入学宫还要先做一套试题,不过……听说那些试题千奇百怪,只要解开一个就有机会。但最磨人的是每月的考试!要是月考过不了关啊,照样得卷铺盖走人!
“那这麽说,老子也能去华夏学宫了!”
看着浑身腱子肉的男人,那提醒的人摸了摸长须,笑呵呵道:“都有机会!都有机会啊!”
……
明月楼,顶层入云阁。
望着下面人头攒动的热闹街道,和那些飞舞其中的喜钱,花玉镜叉腰冷哼。
“花老子的钱!用老子的人!还不让老子上喜车!这小混蛋!等这事儿完了,看老子不教训他!”
五娘子捂着嘴笑:“就你这副模样,上了喜车,吓跑了百姓怎麽办?”
花玉镜摸了摸脸上狰狞的疤痕,脸色更难看了。
“都是那该死的西戎女人!等老子抓到这贱人,非把她剁碎了喂狗!”
“行了吧,还不是你当初太自负,才让她溜了!好歹荣妃身边有李敬盯着,只要她敢回去,我们就能收到风声。”
花玉镜:“宫里都准备好了?”
五娘子点头:“德妃死後宫里大清洗,如今可容易多了。”
“就是不知道那些世家会不会还是称病不去?”
五娘子笑了:“其他人说不好,可崔家,一定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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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乐坊,三楼顶层雅阁。
清雅,幽静,完全没有其他官妓房间的浮华,甚至有些东西还是从谢家搬出来的。
毕竟只倒了谢家主脉,有其他世家暗中相助,康乐坊的管事又怎敢苛责曾经风光无限的谢家嫡女。
谢允梦穿着昔日未出阁时的素雅锦衫,神色漠然地坐在窗边的绣墩上。
“你当真要去宫里参加临安王的婚仪?”
听着窗外热闹的声音,崔恒提着紫砂壶,平静地倒了一杯清茶:“我刚调任户部侍郎,临安王大婚这等典仪,自然要去。”
谢允梦看着男人:“你当真放下他了?”
崔恒放下茶壶,没有立刻回答。
看着外面攒动的人影,他淡淡道:“陛下既放你们一命,就好好活着,不要再闹事了。”
“闹事?!”谢允梦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她死死地注视着对面人,“若非你们未及时出手!我又怎会落到今日这番田地?!崔恒!这是你们欠我谢家的!”
崔恒平静道:“我早就说过,不要轻举妄动,你们是在自寻死路。”
“够了!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我不需要你的帮忙,你也别随便插手我谢家的事情!给我滚出去!——”
崔恒默然片刻,将清茶轻轻推过去,站起身来。
“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房门无声合拢。
谢允梦猛地擡手,狠狠将案几上的茶盏扫落在地。她踩过那些碎片和温热茶渍,一步步挪到窗边。
推开窗,楼下长街上,喜庆的喧闹潮水般涌来。人潮簇拥着庞大的迎亲队伍缓缓移动,临安王身着赤红喜服,骑在神骏的白马之上,面带笑容,频频向四周拱手致意。
洋溢的灿烂笑容与前几日乌衣巷的惨烈景象交织重叠,映出女子眼底燃烧的熊熊烈火。
“……慕容稷……我要你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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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府。
浓重的药味充斥在房间内,玉青繁端着药碗,不耐烦的走进,放在塌边。
“起来喝药!”
塌上,曾经意气风发的定国公面色灰败,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魂魄一般,双目无神空洞,直勾勾地望着纱帐上垂落的流苏。听到声响,他嘴唇蠕动着,喉咙里只发出‘嗬嗬’的嘶哑气音。
自从玉青落离开定国公府,为了凑够陛下旨意上的三十万石粮食,定国公卖了好些田庄和铺子才凑够。宫变後定国公病重,为了给他看病买药,又用光了剩下的钱。如今偌大的定国公府,散的散,跑的跑,就只剩下了定国公和玉青落还有王府管事三个人。
今日临安王大婚,满京都的撒喜钱,管事早就出去了。
没有管事在,玉青繁早就没了耐心,她一把端起药碗,扒开定国公的嘴,一边灌,一边骂。
“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掺和谢家的事!也不至于连官都没得做!现在好了!我再也嫁不出去了!而玉青落那个‘天煞孤星’偏偏能嫁给那样有钱有势的临安王!凭什麽!她明明就是个‘天煞孤星’啊!她就该孤独终老!”
“没错!她一定会克死临安王的!到时候她也会死!我一定要看到她死!我一定要将她狠狠踩在脚下!”
说着,玉青繁逐渐兴奋起来,她放下药碗,也不管榻上人呛咳挣扎的痛苦模样,转身如一阵风般冲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