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圣女’为非作歹,你这个正主如何看?”
果然如此。
如果只是询问她的看法,大可不必加上“正主”二字。
“自然是替天行道。”
阮岁初说完眨眨眼,半点不接“正主”二字的话茬。
虽说她确实是所谓的“魔教圣女”,可她从未以“魔教圣女”身份示人或做过什麽事,更何况她这个“圣女”的名头没顶几天便去幽州做了小徒弟。
若说有人假扮幽州衙役鱼肉乡里,她倒是会很有将之斩草除根的想法。
姜亦礼见此,只以为她是怕隔墙有耳,不愿暴露身份。又以阮岁初入门不过一月,独自下山恐有危险,由孟择世随行,即可啓程。
说是即刻啓程,但姜亦礼还是单独留下阮岁初想要叮嘱一番。
魔教圣女一事乍一看并无邪修或者妖鬼之类的参与,但敢冒名顶替“魔教”的,也不是什麽好惹的人。
他看着眼前这个刚入门的小徒弟,心里多少有些担忧。
姜亦礼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的大多是一些隐身丶化蝶丶金身之类的保命口诀。
“你……”
姜亦礼话说一半,便被来寻的弟子打断,说是藏经阁有异动。
清明刚过,说不得有没有孤魂野鬼借机藏在山上。
姜亦礼将写着口诀的纸张塞给阮岁初,叮嘱她背诵,等他回来。
阮岁初边背边走到门口,看着姜亦礼的背影消失在台阶下的竹林中。
她黑黝黝的眼眸转了一圈,确定附近再无旁人,当机立断的在屋内翻箱倒柜起来。
“这屋子也不像有镜子的样子啊……”
“看看头顶。”
阮岁初擡头。清心阁不似普通竹屋,屋顶是曾螺旋状,中央正镶嵌着一块八边镜。镜框上面似乎刻有一些字,太远了看不清。
那是入门时查验身份的须臾镜。
她眼眸微睁,突然回头。
孟择世双手抱胸,斜倚门框,投进来的烈阳被他挡去大半。他波澜不惊地看着阮岁初,单手结印摊开。
阮岁初只听头顶一声铁器与竹木相撞,须臾镜竟脱离阁顶落向门口。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阮岁初快速冲上要抢须臾镜,孟择世摊开的手向旁一挥便带得镜子将她绕开。他八卦镜悬于他的掌心:“你答应我的文章呢?”
“嗯……”阮岁初目光闪烁,她总不能说都被团了纸团丢掉了吧?
“出尔反尔,我去禀明掌门师叔。”
孟择世作势转身,阮岁初心中一急,喊道:“我现在写!”
孟择世原本都转过去点到地上的脚一顿,又收回来背倚竹门,嘴角含笑。神情中毫不掩饰地将计谋得逞的得意裸露出来。
阮岁初恨恨地瞪他一眼。
这哪里是修仙之人,这分明是个魔头!
她站到桌前,从一桌混乱中翻出白纸和笔墨置于最上,捏着笔想了想,写了一则孩童被拐,家人不弃的小故事来。
孟择世在门口被烈阳晒得生汗,他坐到塌上,将桌上的水碗挪开,把须臾镜放下。
阮岁初将笔墨吹干递给他:“你看完可记得毁尸灭迹。”
孟择世接过纸张默看,眼底闪过一丝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