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八年前,这位引路人将段师叔引至生门,而如今却将他们带入险地。
整整八年,音讯全无。
那位师姐布阵时,是否已经猜到未来?
“走。”
段亦岚压下心中抗拒,顶着身上沉重的压迫感,率先向前。
周围浓雾密布,偶尔还有一些奇怪的声音响起,阮岁初紧绷神经。
她踩下的脚底一软,小小的跳动吓得她整个人往旁一避。
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孟择世手疾眼快地将人往身上一扯,这才避免了阮岁初摔倒。
“什麽东西?”惊吓过後的阮岁初探头去看,只见一个满身花斑与疙瘩的癞蛤蟆大叫着跳走,仿佛也受了不小的惊吓。
“小师妹,你这胆子也太小了,一个蟾蜍就把你吓成这副模样。若是一会儿再遇到更渗人的,我直接挖个地洞你藏进去?”石乐志打趣道。
阮岁初反驳:“有你挖地洞的时间,我都把它消灭了!”
孟择世顺了顺她的後背,掌心热热的贴在那里,没有离开。
明知道只是一个手掌,却让阮岁初心定下来。
她不是一个人。
光点不知何时消失了,有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五人停下,三个剑修脚步转换,将两个阵修护在中间。
听声音,像是四五个不利于行的人在靠近。
莫不是被这肆渔泽困住的其他同修?
人群逐渐显现,先是脏污破损的粗布麻衣,而後才看到那一张张有不同程度溃烂的脸。
浓雾似乎想震慑他们,在村民出现时後退些许,露出黑压压的一片。
那不是四五人,也不是八九人,是层层叠叠隐入浓雾中的数十人。
空气里弥漫着恶臭,这可比癞蛤蟆要恶心多了。
自从幽州一案後,阮岁初偶尔会想,究竟是死者的体面重要,还是生者的安危重要。
黑色的液体喷洒在她脸上,她屏住呼吸,运用灵力从别处获取氧气。
现在的状况,可没有时间让她干呕。
滚落的头颅大叫着向她滚来,被孟择世一剑劈成两半。
阮岁初曾看过一些末日丧尸片,那里丧尸的弱点都只有一个——头颅,只要砍掉头颅,丧尸便会失去行动力。
但这个方法显然在这里并不适用,失去头颅的身体依旧有“眼睛”,能辨别方向,能找到他们的位置精准攻击。
除非像孟择世方才那样,将那丧尸砍到无法行动——连滚动也不行。
“就算是偃师也无法操纵如此细碎的傀儡,此处定有阵法加持!小师妹!随我寻位破除!”
“此处为先天八卦,震为足!”
段亦岚以剑立身,灵力以此为圆点震荡开来,所有还在动的“村民”皆腾空一顿。
一道剑光锋锐向前,像是一个指针。
阮岁初与林怀借此机会兵分两路,分别向两个方向窜出,孟择世与石乐志随行掩护。
先天八卦中是以乾坤定南北,坎离定东西。
而“震为足”则是基础卦象中的身体观。
方才那些丧尸只知行动,无首无目,显然为手为足。
按此逻辑,破坏首目,即可使这群村民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