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中的打斗时有发生,水银毫不插手,只在听到时会问上一句“谁赢了”。
除此之外,衆人皆知水银的物欲极低,只时常看着屋中的一把折扇发呆,似在思念故人。
“他若是还活着,会不会来抓我。”
昨夜下过雨,地上的血迹和灰烬被大自然洗刷得干干净净。
阮岁初与孟择世到达时,水银已然在此处看了最後一个日出。
三人并无废话直接战在一处。
剑气丶阵型丶妖法,天上地下不断交汇。
水银丶硫磺接连碰触,硫化汞不断生成。
水银妖修为深厚,二人哪怕带着硫磺也只是打成平手。
就在此时,李远突然出现,高举那张神龛里的画像:“妖怪!受死吧!”
泛着油光的画像和火折子一同被丢到地上,画像瞬间变为灰烬。
阮岁初明显感觉到敌人的力量减弱大半,但下一瞬间,二人所有的攻击打到空处,敌人则瞬间化成一道银红色箭矢,穿透了李远的胸膛,并毫不停留地流窜进一间屋子。
阮岁初二人追进屋子,比起外面的空旷,这间屋子显然还有生活气息。
水银靠在床边,全身受硫磺影响变成了深红色,只剩下一只眼睛和一张嘴。
她命不久矣了。
但她坐在那里,没有挣扎,没有不敢,更没有绝望。
好像已经等待这个时刻很久,久到已经波澜不惊。
阮岁初胸口有些难受,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麽,只是叫了一声:“阿央……”
“别叫这个名字。”水银淡淡道,“别玷污她。”
阮岁初不知道水银口中的“她”是谁,但隐隐感觉应该是个人类。
手背被碰触,阮岁初顺着孟择世的视线,看到了多宝阁上妥善放置的一把折扇。
那折扇有些眼熟,与姜掌门常用的很相似。
“那上面的字,念给我听听吧。”
水银的最後一只眼睛也变为深红色。
“随遇而安。”
连字迹也一模一样。
水银苦笑一声,化为尘灰。
阮岁初二人完成任务後,并没有回到李家村,而是直接原地修整片刻,直接御剑回了鹤鸣山。
阮岁初将那把折扇带回寻隐居,在诉职完毕後,询问姜亦礼。
姜亦礼长叹一口气:“当年百妖大战中,遇到的未作恶小妖太多了,我不可能记住每一个。但这只小妖有些印象,因为当时我们四五个人,被她一个水银妖缠了许久。”
没等他细说,清心阁传来一声呼号:“掌门师叔——”
姜亦礼带着刚回来不久的二人出去,便见小师弟等人扶着几位受伤的同门远远走来。
阮岁初记得他。
罗雀带的那一队剑修里有他。
阮岁初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并没有那张日日见的脸。
她的一颗心提起来。
“罗雀师姐呢?”
几位同门露出悲痛的神情,有一位甚至落下泪来。
“我们进入肆渔泽不久後便陷入幻境,那幻境会抓住每个人的心魔使其劳心伤神。再趁虚而入将其击杀,防不胜防。”他哽咽着,“罗雀师姐……为了保护我们离开……用了阳魂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