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不再是破绽。”
“而是我们和他的……赛场。”
李墨浑身一凛,瞬间明白了季长风话语里的血腥味。
“他有‘影卫’……”李墨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那是他用银子和权势喂养的狼,只听他一人的命令,杀人不眨眼!他们一定会去乌镇,杀人灭口,焚毁一切!”
“我知道。”
季长风将他扶起。
“所以,李学士,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忏悔,是活着。”
“去你最瞧不上的那个远房亲戚家,或者躲进香火最冷清的城隍庙。秦晖的狼,只盯着肥肉,不会在意一只躲起来的老鼠。”
“活到……公道大白的那一天。”
送走失魂落魄的李墨,季长风眼中的温情褪去,只剩棋手般的冰冷。
他没有回翰墨斋,而是直接去了萧天佑在京城的府邸。
此刻的萧府,早已没了往日的歌舞升平,满府上下笼罩在劫后余生的死寂中。
萧天佑遣散了所有姬妾伶人,独自坐在空旷的正堂,擦拭着一柄从未出鞘的家传宝剑。
“先生!”
“天佑,长话短说。”季长风语极快,“秦晖的死穴在江南乌镇,一个叫苏文沁的女人手里。我们必须拿到证据。但秦晖的‘影卫’比我们快,比我们狠。常规的路,走不通。”
萧天佑眉头紧锁:“先生的意思是?”
“声东击西,瞒天过海,请君入瓮。”
季长风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你,立刻动用萧家最大的商队,以‘南下采办皇商贡品’的名义,大张旗鼓地离开京城。队伍要庞大,仪仗要煊赫,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萧天佑,要去江南散心。”
“这是……明着当靶子?”萧天佑瞬间明白了。
“对。秦晖的影卫会盯上这支队伍,因为这是最明显的目标。但他们不敢在京畿之地对皇商队伍下手,只能一路尾随。这就为你我,争取了最宝贵的时间。”
“第二,”季长风的目光转向窗外,仿佛已经看到了京城的暗流,“我会去一个地方,京城最乱、最脏,也最讲‘规矩’的地方——鬼市。我要在那里,做一件让秦晖不得不把所有影卫都调回来杀我的事。”
“先生不可!”萧天佑大惊失色,“那是以身犯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季长风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疯狂的冷静。
“最后一件事,最关键的。”
他凑近萧天佑,声音压得极低。
“你,不能在那支去江南的商队里。”
“你真正的路线,是向北。动用你家最隐秘的皮货商路,出关,绕道草原,再从水路南下,直插江南腹地。这条路,九死一生,但也是唯一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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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不敢走?”
萧天佑看着季长风,这个将他从死牢里捞出来,又将他推向另一场豪赌的男人。
他没有说豪言壮语。
他只是拿起桌上的剑,锵然出鞘。
“我萧家的钱,过去是用来买命的。”
“先生教会我,有些东西,比命更贵。”
他将剑递给季长风。
“此剑名为‘惊鸿’,从未饮血。天佑此去,若三日后先生未见惊鸿归,便另寻他法。”
“若惊鸿归,必带回秦晖的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