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紧我!朱雀大街!”
“驾!”
一队,是奉“口谕”平乱的天子之剑。
一队,是奉“密令”杀人的相爷之刃。
黎明前最黑暗的京城长街,注定要被鲜血染红!
……
悦来客栈。
“轰!”
大门被攻城锤撞成漫天碎木,京营甲士如蚁群般涌入。
“顶住!给老子顶住!”
铁臂张浑身浴血,左臂软软垂下,骨头已经断了。
他用仅剩的右臂挥舞着一把夺来的朴刀,和十几个残存的漕帮兄弟背靠着背,死守通往二楼的楼梯。
脚下,躺了三十多条性命,有敌人的,也有他们自己的。
一个年轻的漕帮汉子被长矛刺穿腹部,他没有惨叫。
他只是死死抱住那个甲士,用牙齿生生咬断了对方的喉咙,一同滚下楼梯,再无声息。
“好样的!”
铁臂张狂吼,一刀劈翻一个冲上来的敌人,胸口却也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力气正在飞流逝,眼前的火光开始旋转。
“操你娘的……”
他吐出一口血沫,对身边一个仅有十七八岁、吓得抖的小兄弟咧嘴一笑。
“小子,怕不怕?”
“怕……但……但张哥,我不退!”
“好!”
“告诉大当家……我铁臂张……没给漕帮丢人!”
二楼房内,李墨面如死灰,手中紧紧攥着刚刚写就的绝笔信。
“先生,是我……是我害了你……”
季长风没有回答。
他站在窗边,看着楼下那片火海与修罗场,神情平静得可怕。
他的目光,穿透了这一切,落在了更深、更远的黑暗里。
那平静之下,不是认命。
而是棋手落下最后一子后,对整个棋局命运的终极审视。
“季长风!宰相有令,送你上路!”
京营校尉赵德狞笑着,一脚踹开铁臂张的身体,踏着尸体冲上了二楼!
李墨绝望地闭上了眼。
也就在此时,季长风终于动了。
他望向门口那个即将挥刀的屠夫,轻轻说了一句:
“天,要亮了。”
话音刚落。
一阵急促、雄壮、踏碎大地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滚雷般炸响!
一支纯黑色的骑兵洪流,撞进了京营混乱的阵型!
人仰马翻的惨叫瞬间取代了喊杀声!
为的少年将军赵启一马当先,手中银枪化作一道追魂夺魄的流星,后而先至,精准地从背后贯穿了赵德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