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妻子女儿鄙视了一通的李爸半夜惊醒:不是,她们没事吧?
如今同样的问题抛给李元牧,少年人并没有那麽多花言巧语,他也不知该如何才能让阿姊相信他的真心。
倘若能把一颗血淋淋的心剖开给她,李元牧会毫不犹豫地把冰冷的刀子捅进他自己的心脏,挖出来,用上好的器皿盛着供她观赏。
可现如今,他只能翳着眸,低声一遍遍道:“喜欢阿姊,很喜欢很喜欢。。。。。。”
李婧冉听着李元牧的话,却并不觉感动,只觉是种彻骨的冰凉。
李元牧有多爱华淑,自然就会有多恨她这个僞劣品。
她该怎麽办,才能避免让他发现自己的身份?
仅仅靠这张长得和华淑一模一样的脸麽?
亦或是说,她该怎麽办,才能让李元牧即使发现了她的身份,也会因贪恋眷顾而舍不得揭穿?
人总是有种逃避心理的,他们永远在寻找桃花源丶乌托邦,寻找那个无法存在的理想社会。
李婧冉想做的,就是为李元牧编织一个独属于他的世界,一个处处合他心意的阿姊,让他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如若他杀了她,这个美梦就会惊醒。
到了那时,这位病娇嗜血的少年天子是会选择戳破这美丽的泡沫,还是配合着她继续演下去丶享受着假阿姊的温柔呢?
李婧冉被他握着手指,一下下顺着少年的黑发,心中却冷静地筹谋着这一切。
筹谋着该如何为眼前全心全意都是她的少年,以情为诱,布下天罗地网。
在李婧冉沉默的当儿,李元牧再次不安地动了下,他偷偷揣摩着阿姊的神色,随後小心翼翼地转移了话题:“阿姊,为何你会是摄政王送来的舞姬?”
李婧冉手下的动作一顿,却不慌不忙地低头回视着他,不答反问:“陛下觉得呢?”
在李婧冉的理解里,华淑应当是个有野心且性子高傲的女子。
面对弟弟这充满小心机的试探,她是不屑于回答的,这种语气冷淡的反问,足以拿捏住这奉她为神明的少年。
果不其然,李元牧并未因她这堪称冒犯的态度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惊讶,他思索片刻後,眼眸蓦得一亮。
“阿姊可是吃醋了?”他眸中莹着笑,亮晶晶的,“我先前说过,我的寝殿只让阿姊一个进,除阿姊以外的所有女子都不可入内。”
“阿姊今日来寻我,却瞧见了其他女子,自是生了气,于是便把那舞姬杀了,自己穿着这身衣裙训诫我。。。。。。”李元牧羞涩一笑,“往後我若与其他女子亲近,便会忆起今日之事,自是不敢再违逆阿姊。”
李元牧说完这番话後,盖棺定论:“阿姊,当真是对我用心良苦。”
李婧冉听得目瞪口呆。
这这这,这就叫传说中的自我pua吗?
她这都还没开始给李元牧洗脑呢,他自己就把自己感动坏了。
胡思乱想了一大堆後,眼泪汪汪地表示:阿姊当真好爱他。
李婧冉忽然对华淑长公主産生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心,她到底是怎麽做到让李元牧在她面前乖得像条狗狗似的?
这技能要是她能学会,想必就不会面临和当事人发生纠纷的尴尬情况。
就是不知真正的华淑究竟是否还存活于世。
华淑这种存在,应当就是最有助力的友军,和最令人头疼的敌人吧。
李婧冉心中如是想着,嘴上分外淡定地应道:“原来阿姊在你心中竟如此心狠麽?”
她瞟了眼李元牧,李元牧神色有些纠结,似是想说“是”,但又碍于她的颜面不好意思说出口。
哦,这坦诚的少年啊,一看就是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连阿谀奉承都不会。
“那舞姬我已着人带回了长公主府。”李婧冉言简意赅地交代了下“阿冉”的去处,并且见缝插针地试图扭转他的思想:“杀人是不好的,有损功德。”
李元牧对她的安排并无异议,注意力反而在後半句话上,面色有些古怪:“功德?阿姊何时变得如此心软了?”
“我近期开始吃信佛了。”李婧冉面不改色地扯谎,生怕李元牧不信,还似笑非笑地补了句,“没办法,谁让大祭司就吃这套呢,本宫既想要他,自是得付出些诚意的。”
在方才的相处间,李婧冉就发现李元牧极度缺乏安全感,而这恰恰是她可以利用的地方。
她自是不可能一下子给足他安全感的,这举动会与华淑的性情大相径庭,且会让心思敏感又多疑的李元牧起疑心。
但李婧冉却得俘获李元牧,那怎麽办呢?自是要给一个甜枣,再给一个巴掌,如此推拉之下方能加深他对她的入骨依恋。
既然李元牧如今视裴宁辞为心头刺,那她不妨就用这根刺插进他心里,隔三差五地搅动一下。
思及此,李婧冉眼波流转地笑着继而道:“大祭司的生辰快到了吧?你说,我该为他操办个怎样的生辰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