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宁辞因微愕而轻晃的眸光里,李婧冉感受着他的脉搏在自己指尖下跳动,在这仿佛要取他性命的姿态中,怜惜地轻吻了下他的唇角。
把那颗毒果的污黑浓液,沾在了他的薄唇。
李婧冉红唇轻勾,桃花眼里蕴藏的沉色比他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贴着他的耳畔哑声宣判:“你必须属于我。”
不久之後,以囚奴的姿态,完完全全属于她。
***
皇宫西厢房内。
李婧冉命人打了水後,打着胰子一遍遍搓洗着自己的手,直到把手背都搓得通红才把胰子往水盆里一扔。
铮然一声响,胰子砸在了铜盆中,水花溅了一地。
李婧冉前所未有地期盼着小黄能出现在自己身边,起码能听她诉说几句苦水。
不容易,她真的太不容易了!!!
裴宁辞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清冷疯批美人,李婧冉要想制得住他,就只有比他更冷丶更疯。
只是这疯批果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李婧冉光是看着自己咬出来的那个血痕都觉得疼,裴宁辞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和她调情。
就连那轻蹙的眉丶身子恰到好处的颤,呼吸的微乱,兴许都是裴宁辞提前预设好的丶能用来勾引她的肢体语言。
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
李婧冉感觉裴宁辞就是一个寒潭,看着是晶莹剔透的,但只要走近几步就能感受到那寒凉的危险性。
而一旦在寒潭旁稍有不慎滑了进去,等待她的就是彻骨的寒凉和万劫不复。
她居然要以爱为名,与这样一个疯批在随时会破裂冰面上共舞。
光是那些虚以为蛇,都足够把李婧冉噎得吃不下夜宵了。
她把手擦干净後,又狠狠擦了几下自己方才碰过裴宁辞的唇,没几下就把本就色泽娇艳的唇揉搓得愈发潋滟。
不过好在裴宁辞方才应当是被她演出来的模样也震住了,这些日子估计也不会再来烦扰她。
那现在就等着车夫把“祭司失格”的话语给散播出去,弄得满城风雨时她们的好戏就可以拉开帷幕了。
李婧冉如是琢磨着,心中臆想了一千种一万种裴宁辞跌落神坛後的凄惨模样,却并未发觉厢房内香炉里的青烟正袅袅升腾着。
清雅的香气分外容易卸人心防,李婧冉只觉这香气还怪好闻的,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两。。。。。。。
两。。。。。。
两眼一黑。
***
当李婧冉再次睁开眼时,眼前模模糊糊的景象再次引入眼帘。
而在看清面前的处境後,李婧冉却险些被吓得双眼再次一黑。
她眼前是一根根极细的金丝,李婧冉顺着金丝汇聚的方向仰头望去,还能看到这硕大的金笼穹顶还雕着精致的鸢尾花,有种极致的纯狱之美。
李婧冉恍惚间都还以为自己犯了什麽大事被关进监狱了,意识回笼後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屋子分外眼熟。
金炉里飘着侵略性极强的龙涎香,柱身攀着仿若能刺破云霄的九爪金龙,不远处还能看到那明黄色床帷垂着的穗子在轻晃。
好巧不巧,正是李元牧的寝殿。
李婧冉心中一咯噔,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朝着那金笼锁上摸去。
她使劲凹了下那看着精细的笼子,发现压根就凹不动,甚至这严丝合缝的金笼连一丝轻晃都没有。
李婧冉不死心,又用指甲狠狠掐了下金笼外悬着的金锁,险些把自己的指甲给折了。
李婧冉不禁看着这纹丝不动的金笼门,深深蹙眉。
李元牧这臭弟弟,给她打个金笼用的居然都不是999足金,就这硬度一看就是纯度不够,顶多是镀金。
抠死他得了。
俗话说得好,人的确是经不得念叨。
她这才刚在心里吐槽了李元牧两句,少年清朗的嗓音就从她的身後传了过来:“别白费力气了,这锁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
李婧冉闻声回头,只见一身明黄龙袍的李元牧站在她身後,迎着她的注视抿着唇笑了下。
他眼皮窄薄,如今自眼下到鼻尖都泛着淡淡的薄红,倒好似害羞了一般,又娇又漂亮。
李元牧轻晃了下手里的金钥匙,走到她面前,隔着金笼朝她笑得纯真又残忍:“樊笼囚春色,醉旖占金雀。”
“阿姊,乖乖做任朕观赏把玩的金丝雀吧。”
“从此眼里,只有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