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严庚书馀光里瞧见有人走过,他擡眸刚想把孩子托付一段时间,谁知看清楚来人时面色就臭了。
李婧冉回眸一看,瞧见许钰林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自不远处走来,沿途还在和管家商讨着府中事物,目光撞见他们时还礼貌地避了下。
她看着严庚书铁青的脸色,无情嘲笑:“怎麽了,不是要让别人照顾孩子吗?怎麽不叫住他?”
说话间,许钰林恰好走到了他们身前,向李婧冉颔首,唤了句“殿下”。
神色依旧是严庚书口中那种“貌美又羸弱”的模样。
严庚书冷笑了声:“我严庚书的闺女,绝对不会愿意亲近这等虚僞的男。。。。。。”
话音未落,李婧冉怀里的小糯米团子定定盯着许钰林两秒,随後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奶声奶气道:“抱——”
严庚书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口,那一瞬想要骂脏话。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自己这个如此小就喜好男色的女儿,心中谴责:闺女啊,在情敌面前能不能有骨气一点?
李婧冉嘲笑般扫了严庚书一眼,微擡下颌示意许钰林从她怀里把孩子接过去。
严庚书目光不善地瞧着两人在阳光下交叠的影子,凉飕飕道:“你看着吧,乖宝绝对是想要替她爹爹。。。。。。”
“报仇”两个字没说出口,严庚书顿时又被小糯米团子打了脸。
许钰林从李婧冉怀里接过孩子,抱着方尔南的姿态比较生疏。
冬日的阳光照在他如玉的脸庞,衬得他垂眸哄孩子的模样愈发温柔。
小糯米团子搂着许钰林的脖颈,小短腿艰难地蹬了下,在他脸庞软乎乎地亲了一口。
那一瞬,严庚书眸光骤然转凉,连杀了许钰林的心都有了。
引诱他的妻,拐跑他的女儿,这男人简直是个祸水!!!
李婧冉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得花枝乱颤:“严庚书,你女儿好像除了你,对所有人都挺喜欢的。”
严庚书勾了勾唇:“是吗?”
他伸手想把李婧冉打横抱起,李婧冉十分警觉地搂住了他的手臂,然後瞧见严庚书邪邪地朝她挑了下眉,手臂肌肉微绷,竟是直接单手把她抱了起来。
严庚书搂着李婧冉,一脚踢开附近的空房,回身关门时朝许钰林挑衅地笑笑:“那就劳烦你,帮我们带两个时辰的孩子了。”
“哐”得一声,门被摔上,严庚书手掌垫在李婧冉脑後,压着她往床榻上一倒,俯身便想吻她。
李婧冉极其偏头避开,挣扎着道:“严庚书你当本宫是什麽?先前一句‘玩腻了’就可以随意地抽身离开,如今想回来便回来。。。。。。”
这个问题她方才便提出来过了,只是被孩子打断了。
只是这一次,李婧冉质问的话都还没说完,便怔住了。
她瞧见严庚书当着她的面,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巴掌,声响格外清脆,对自己也下了狠手。
严庚书额头在她细腻的颈子蹭了两下,低低道:“阿冉我错了,我混蛋,我之前恐怕是失了心智了。”
依旧没有说出和裴宁辞之前的事,没有任何为自己开脱的意思。
他回想了下裴宁辞方才在她面前的模样,故意吸了下鼻子装柔弱:“我真的错了。阿冉,冉冉,夫人。。。。。。你再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用性命发誓,没有下次了。”
严庚书的这个态度让李婧冉心中一定,最起码知晓严庚书往不会又突然发癫说要和她断得一干二净。
她静默片刻,开始拿乔,指尖暧昧摩挲着他的黑纱领,慢吞吞地道:“我是想原谅你。可是怎麽办啊,原谅了你我又感觉浑身不舒坦。”
李婧冉原本只是想听严庚书再说几句软话,便把这件事这麽轻飘飘地带过。
谁知话音落下,她却瞧见严庚书的神色紧绷了几分。
他敛着的眼睫在泪痣处投下阴影,呼吸间变得隐忍了几分,像是在酝酿着某个对他而言很艰难的说辞。
在这片静默中,李婧冉看到严庚书从袖口摸出了先前的兰香软膏,古代版套套,皮项圈,和他们先前买的那一堆情趣用品。
她眸光微怔:“你这是?”
想身体力行地取得她的原谅?
“我先前听说,男子会从敦伦中获得更多畅意的原因是他们是主导方,对另一方具有极致掌控权。欢愉,亦或是崩溃哭泣。”
李婧冉心中陡然生出了个不可思议的猜测,随後又被她狠狠摁了下去。
这可是思想还未变得开明的古代,男子们向来以掌控者自居,只有最卑贱的奴丶和秦楼楚馆里侍奉特殊客人的小倌才会被逼无奈地做退让。
严庚书先前在她面前隐忍着落了泪已经是他的极限,他就算是想道歉,也不可能退让到如此地步。
况且这可是严庚书!那个宁可死也要面子的严庚书啊!他身处军营,耳濡目染的更是那套大男子主义,在这种事上的退让简直是把他的尊严踩碎了揉入泥土里。
李婧冉瞠目结舌,眼睁睁看着这位向来恣意任性又高傲的男子闭了下眼,神色间似是有几分难堪,再次睁开眼时,嗓音格外喑哑。
他凝她片刻,认真地低低问她:
“李婧冉,你想不想操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