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元牧一见到他,脑海中冒出来的却不再是这位大祭司冷淡孤傲的模样,而是他和李婧冉在房内缠绵时凌乱的衣物,和雪白衣襟上曾印上的鲜艳唇脂。
以及李婧冉今早里衣上沾染的雪松香。
李元牧的眸光陡然阴狠了几分,在李婧冉面前的柔软尽掩,眼神如刀子一般嗖嗖射向裴宁辞。
因估计着尚还在睡梦中的李婧冉,李元牧对裴宁辞的挑衅是无声的。
他仅仅是用唇形对裴宁辞吐出一个字。
“滚。”
裴宁辞却越过李元牧,瞧见了躺在石桌上女子的曼妙身影。
他的目光微顿了下,唇边不禁浮起一抹冷然的笑意,拉扯到他因严庚书那一拳落下的伤时隐隐作痛。
她约他今日在宴会前提前相遇,他赴约了,她却与另一个男子在庭院里私会。
裴宁辞定定站了片刻,不再流恋地转身离去。
她好得很!
***
隆冬那凛冽的冷风是一阵一阵的,刮了又停,停了又吹,就如同间接性地凌迟着人裸露在外的皮肉一般。
李元牧着实娇气,皮肤又薄,被风一吹便容易泛红。
但李婧冉睡了多久,他便在风口挡了多久。
待李婧冉迷迷糊糊地醒来时,李元牧都觉他的脸都快被风刮僵了:“阿姊,你醒了啊。”
李婧冉听到李元牧的声音,顿时浑身一僵,擡眸瞧见他那僵硬得有些变形的笑时,瞌睡虫都被吓醒了。
妈耶,她刚刚居然真就这麽睡着了!
她有罪!
毕竟李元牧先前还说他出宫和她碰一次面不容易,甚至十分珍惜地特地起了个大早赶过来。
李婧冉试着把自己代入了下李元牧的视角,想象了下自己如此珍视和另一人相处的时间,而另一人却把这大好时光拿来睡觉了。。。。。。。
吾命休矣,李婧冉平静地心想。
她觉得李元牧估计连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李婧冉深深叹息,为自己这不合理的时间安排内心忏悔之馀,擡头努力和李元牧狡辩:“那个,你听我说,我。。。。。。。”
她解释到一半,却连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能怎麽说,她方才其实没在睡觉,而是在参悟做灯笼的秘诀?
她虽然合着眼,但她其实也在留意着他?
说不出口,这也太离谱了。
李元牧静静等了半晌,没听到李婧冉的下文,便只是对她道:“阿姊,宴会已经开始了,我们走吧。”
李婧冉闻言一愣,看了眼时辰顿时大惊,连忙起身便往庭院外走:“如此重要,你方才怎麽不喊我?”
他们作为东家丶宴会的举办者,居然迟到了!
这可是对人家使者的大不敬啊!
李元牧却不以为然道:“区区一个使者罢了,怎比得过阿姊来的要紧?”
“不过阿姊。。。。。。”李元牧微抿了下唇,强自按耐下心头翻滚的阴郁和醋意,低着头道:“往後与他们寻欢时,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
姿态之低,口吻之卑微,闻者落泪见者心酸。
李婧冉却因他这句话陡然生出种被弟弟教诲的羞耻感,脸上火辣辣的,不搭理他了。
而就在这时,小黄却再次出声道:「宿主,李元牧的攻略进度条加载出来了。」
语气有些低迷。
李婧冉先前便隐有预感,李元牧这边的攻略进度可能没想象中那麽乐观,如今听小黄这语气心中倏得沉了下。
她却不露声色地佯装轻松道:「说呗,你宿主现在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没什麽承受不住的。」
小黄安静片刻,随後艰难地开口:「李元牧的攻略进度,是0%。」
纵然李婧冉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如今听到这数字时却也忍不住脱口而出:「怎麽可能?!」
裴宁辞对她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都有40%呢,李元牧居然是0%?
一点进度都没有???
事实证明,人生就是分外跌宕起伏的。
祸从不单行。
李婧冉仍沉浸在攻略度为0%的震惊时,又听李元牧嗓音里带着几分惊诧和迷茫地低声唤道:“。。。。。。。阿姊?”
她擡眸,却见李元牧口中唤的“阿姊”不是她。
而是他们面前的。。。。。。华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