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宁辞眼中含冰,薄唇轻啓:“你们让我。。。。。。。恶丶心。”
话音落下,只听“嗖嗖嗖”的破空声传来,弓弩连发,一枚又一枚的夺命之箭破风而来,速度之快宛如电光石火,竟精准地射。入每个可汗的脑门。
他们眸光中满是不可置信,死不瞑目地软倒在地,死相格外狰狞。
李婧冉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尖叫,她极缓地颤颤舒出一口气,轻轻擡眸。
男子高坐马背,漫不经心地放下了手中的弓弩,驱着马逆光而来。
他一身玄色铠甲,脊背挺拔,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微屈,皮靴轻蹬马鞍,坐得四平八稳。
随着马匹慢悠悠地走近,他的面庞也逐渐变得清晰。
轮廓幽深,凤眸微挑,眼下的泪痣格外妖冶,目光自裴宁辞轻扫而过,凝在李婧冉身上。
严庚书脸庞还带着一丝血痕,英俊却难掩风尘仆仆的疲倦,楼兰到封城一日半的行程被他硬生生压到了半日。
他朝李婧冉轻勾了下唇,单手握拳置于左胸,坐在马背上朝她微一躬身,拉长的嗓音听着格外慵懒。
“臣幸不辱命。”
***
裴宁辞被严庚书铁面无私地安排去了个离他和李婧冉很远的马匹,而李婧冉自是与他同骑。
李婧冉如今坐在马背上依旧有些不习惯,微微动了下身子,手肘重重撞到严庚书腹部时却听到他的呼吸极其隐忍地变沉了几分。
她动作一僵,转头时感觉精神都紧绷了起来:“你受伤了?”
严庚书的神色掠过一丝晦涩,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朝她微一挑眉,透着一股散漫劲:“哪儿能啊,太高看他们了不是?”
李婧冉却不信,反问道:“那你刚才为什麽呼吸变重了?”
严庚书静默两秒,再次开口时语气里有些无奈,他指了指李婧冉:“我喜欢的人。”
又比了比她手肘方才撞到的地方:“血气方刚。”
迎着她的注视,严庚书分外淡定地对她道:“懂我意思?”
李婧冉如今对严庚书这些骚话已经免疫了,听了他的解释後反而更加狐疑,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一眼,目光里写满了“你最好坦诚些”。
严庚书任由她端详,半晌後才偏过脸笑了两声,朝她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别这麽看我,你这眼神太容易让人误会了,我顶不住。”
“误会什麽?不是误会。”李婧冉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你这人嘴里没个正形,我恨不得把你扒干净了检查一遍。”
他故意凑在她耳边,嗓音低沉性感,十分暧昧:“要真这麽想,不若我们野外找个地儿?”
李婧冉定定瞧他一眼,忽而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你闭着眼睛能骑马吗?”
严庚书愣了下:“行是行。。。。。。。”
话音刚落,李婧冉便扭过身子摁着他的脖颈吻了上来。
严庚书捏着缰绳的手陡然收紧,顿了片刻後立刻深深回吻,与她唇舌相缠,激烈又缠绵。
李婧冉知晓每次只要一接吻,严庚书一定会闭眼,如今她却微睁着眼眸,接吻时指尖不着痕迹地探向她方才不小心触到的地方。
严庚书的动作僵了下,扣住她的手腕,撤开些许睁开眼,嗓音微哑地问她:“做什麽?”
李婧冉不搭理他,挣脱他的束缚探去,感受到他的腹部是硬绷绷的,但却并没有湿润的血。
她蹙着眉问道:“怎麽这麽硬?”
为了赶路在伤口上紧紧缠了数层绷带的严庚书面不改色地答道:“腹肌吧。”
李婧冉无语凝噎了半晌,深深看他一眼:“严庚书,你最好别骗我。”
她扫了眼身後那群看左看右欣赏风景就是不看他们丶却伸长了耳朵偷听的士兵们,示意严庚书低下头。
严庚书顺从地照做,甫一垂首就感受到李婧冉蓦得凑近他,柔软的唇擦过他的耳畔,让严庚书的呼吸情不自禁地顿了下。
李婧冉却一门心思都是严庚书的伤,凑近他耳畔,以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威胁他:
“你要是敢骗我,等我回去後,我。。。。。。。”
严庚书凤眸含笑,偏过头睨她一眼,同样压低声音反问道:“怎样?”
像是悠然的挑衅。
李婧冉深深地吸了口气,告诫自己严庚书现在也许是潜在伤员,要克制着不能动手。
她认真地和他对视,慢吞吞道:“我真的会上了你。”
严庚书挑眉,但笑不语,李婧冉则正色了神情,伸出手缓慢地擦过他脸上的血痕,一字一句补充道:“上到哭的那种。”
他与她对视两秒,眼尾微勾,唇边笑意加深,懒洋洋地“啊~”了声。
李婧冉炸毛:“你给我严肃点!”
严庚书不紧不慢地掰着她的肩让她目视前方,弓着身将她拥入怀,下颌往她发顶轻轻一搁,漫不经心地从鼻腔间“嗯哼”了声,随口调笑着应道:
“我还挺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