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画摇头:“没有啊,我的意思是你得拿出确切的证据。”
裴硕:“她善岐黄之术,能死骨更肉,手到病除。”
陆瑾画:“我也可以。”
裴硕心中涌起浓浓的无力,好友去世後,还要任由其他人如此侮辱她麽?
作为她多年好友,绝不忍心见她死後还有人打着她的名头牟利。
无论燕凌帝是什麽看法,裴硕似乎无所畏惧一般,冷冷道:“无论你是谁派来的,我都会杀了你。”
“没有任何人,可以污了她的身後名。”
陆瑾画此时叹了口气,见他如此维护曾经的自己,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
“那你得练练本事了,我与陛下日日在一起,你可没处下手。”
眼看着裴硕脸色更黑,她笑出声:“裴指挥使不用着急,一时拿不到证据而已,可以慢慢想。”
“这池里的芙蕖开得正盛,你去摘一朵来,好让我献给陛下。”
燕凌帝未开口,只纵容地看着她。
裴硕起身,脚尖一点,一个漂亮的翻身越过池面,摘了一朵开得正盛的荷花过来。
陆瑾画呼吸一窒,心头浮起不满,本来想看他笑话,谁知他轻功这麽好,登时蛮不讲理道:“谁准你用轻功的,直接下水去摘,才显得有诚意。”
她就是刻意为难,从西城门坠楼那天,这小子都不知道在哪去了,燕凌帝叫他保护自己的安危,他根本就没当回事,害得她担惊受怕。
当时身边的人十不存一,以身拖住追兵,才叫她跑到西城门。
她本就是奔着裴硕去的,谁知他压根不在,西城门还被杨毅拿下,她在惊慌中被人踹下楼。
而且,除了这档子事,就是他一言不合就要砍死她的事了。
那人只沉默了一下,像没脾气似的,静静摘去鞋袜,就这样下了水。
五月的天气算不上热,在水里泡着,还有一点点凉意。
他也为西山太子妃摘过芙蕖,只不过是为了入药。为了将根系全部刨出来,他自然不能用粗鲁手段去摘。
他挽起裤腿,一步步进入水底。
将那几朵最好的芙蕖连根拔起,拿在手上,任由淤泥弄脏他的袖子。
说起来,当年都是他无用,若他早些发现端倪,奈奈绝不会死。
往日情形太过相似,大量记忆一齐涌上来,裴硕压住心中情绪,将芙蕖递过去。
碧春将芙蕖拿过去。
陆瑾画看着泥弄的到处都是,也没了插花的兴致。
一看裴硕脸色煞白,登时又觉得牙酸。
裴硕这人冷冰冰的,最主要的是轴,即便自己再怎麽解释,他也不会相信。
宁愿相信她是敌国奸细。哎。
“也不算全无用处。”陆瑾画道:“一莲出九药,通身皆为宝。①不过陛下这里是缺不了药材的,只能叫我拿来插花了。”
听到这句话,裴硕乍然擡起头。
同样的话从相似的人口中说出,不可畏不震撼。往事像是发生在昨天,他给出芙蕖後,奈奈笑着说了这麽一句。
她又道:“裴桁之,待我处理好你就拿去给杨虎那夫人,保准她胎相平稳,到生産都不会出错。”
再往後,只见有人行色匆匆,面布骇色,“指挥使,西山太子妃她坠楼了。”
裴硕神色恍惚,只觉胸口郁气喷涌而出,漫天红雾。
失去意识前,听到有人焦急呼喊他的名字。
这场面确实叫陆瑾画给吓着了。
至于吗?
叫他下水去摘朵花而已,都给气吐血了。
有侍卫上前接住,将人平放在地上。
燕凌帝起身,两步走过去,看了看裴硕的脸色,沉声道:“传太医。”
陆瑾画跑去把起脉,眉心一会儿拧起,一会儿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