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萦绕着龙涎香的味道,即位多年,他习惯用这香,既不伤身,又提神醒脑。许多时候连轴转几天处理政务,他都是用此香熬过来的。
此时车内不止有香炉传来的味道,还有丝丝清淡的香,争先恐後往他鼻孔钻。
燕凌帝心知,那是陆瑾画的味道,他们相处已久,他对她的一切都熟记在心。
燕凌帝忍不住睁开眼,见小姑娘还在睡。
如此反复几次,他实在忍不住,把人弄醒,拉进怀里。
“奈奈,该醒醒神了。”
只有坐过马车的人才知道马车多难坐,陆瑾画都想下去骑马了,浑身骨架都被摇碎了似的,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燕凌帝弄醒了。
她要发起床气了。
燕凌帝温声道:“吃些东西再睡,免得待会儿被饿醒了。”
陆瑾画:……
这气她好像发不出来了。
憋屈了半响,她无语道:“我刚用完糕点。”
陆瑾画爬起来,拿着枕头把小床铺好,神色认真:“陛下,我不饿,我真的要睡觉了,你不许再叫醒我。”
都好几次了,再把她弄醒,她要去坐自己的马车了。
燕凌帝扶额,一手放在册文上。他还想劝一劝,可瞧她面色疲惫,顿时什麽也说不出口了。
捏了捏眉心,燕凌帝也打算小憩一会儿,车外传来声音:“父皇……”
陆瑾画睁开眼,从小床上爬了起来。
从她有动静,燕凌帝便看着她,见她也不说话,挑眉问:“不睡了?”
陆瑾画从箱子里找出小镜子,又去找梳子,东西多得很。
都来人了,还睡什麽睡,“陛下,你叫碧春进来伺候我吧。”
燕凌帝动了动,沉声道:“想做什麽?”
陆瑾画擡头,听他道:“朕伺候你。”
“……我想梳妆。”
燕凌帝温声道:“朕也会。”
陆瑾画:“……行吧。”
慕容据站在外面,只能听到他父皇低低的声音,并不能听清在说什麽。怕燕凌帝没听到,他又道:“父皇,儿臣有事求见。”
陆瑾画道:“陛下,您怎麽不理他?”
燕凌帝拿着梳子,拍了拍面前的小凳子,“到朕身前来。”
陆瑾画:……
“他找朕,无非是些无聊的小事罢了。”燕凌帝早已摸清慕容据难堪大任的秉性,在陆瑾画没回来前,他甚至已经给慕容据铺好了路。
大儒棋久辉,便是其中一步。
以保自己在某日殡天後,慕容据坐不稳这大燕的帝王之位。
“想梳个什麽样式?”燕凌帝问。
陆瑾画不信他真的会,护住自己脑袋:“陛下可不要把我头发扯掉了。”
她的每一根头发都是有名字的。
燕凌帝早知她爱惜自己的头发,每回清洗时都要用花瓣浸泡,还要用上好的芳香油擦拭。
“奈奈放心。”燕凌帝取下她头上的发饰,“朕定不会让奈奈吃痛。”
陆瑾画耳朵一红,这话听着可真奇怪。
“陛下便梳个最拿手的吧。”
燕凌帝从镜子里看到她的脸,思考了一番,当真上手梳起来。
见父皇还不回他,慕容据着急道:“父皇,您在里面吗?”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