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缺粮,陛下忧心不已。”陆瑾画眉心蹙起,似乎颇为苦恼,“他夙夜难安,也叫我忧心啊。”
陆天宗刚放下茶盏的手又摸了过去,他干笑道:“陛下乃一代明君,待民如子,真是大燕之福啊!”
说罢,心中不免疑道:她说这话,难道是想要自己捐粮?
要知道现在粮食有价无市,他正想趁着此次大赚一笔呢,怎能接这个话头!
陆瑾画长长叹了一口气:“想我爹娘在时,每逢各地遇灾遇难,总是千里迢迢送去物资,若是他们还在……”
陆天宗将茶盏往下一放,定声道:“瑾画一言,叫舅父惭愧啊。”
他看向李云丹,叹道:“从公中拨出银子,咱们府上,捐粮一百石给楚地!”
李云丹吓得浑身一颤,差点滑下椅子跪到地上。
“老爷,公中何处来的银子?家里的账都快填不清了……您三思啊!”
那可是一百石,不是一石两石!
这麽多粮食都够府上所有人大吃大喝一整年了,哪能说捐就捐啊?
平日里他就没用,如今被他这外甥女随便激一激就要捐这麽多粮食!
李云丹站起身,看向陆瑾画,哀声道:“瑾画,你体谅体谅舅父舅母吧。”
“先前你父母去世,宴请族中人半个月,所有银子都是你舅父出的,想着兄妹之情在,也不好让他们走的不安生。”
“现如今府上哪还有多馀的银子……”她两手一摊,神色焦灼。
陆瑾画目露兴味地看着她,一百石粮食都不愿意出,等待会儿,把你家産都抄了,那会儿有你哭的。
她淡淡道:“舅母想哪去了,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且先听着吧。”
李云丹面露焦灼。
还有什麽好听的?银子就是她的命!
不管今日陆瑾画如何说,他们家都不会出一分钱的。
“陛下如此忧心,叫我想起了父母在时,也曾给我留下许多産业,若是折算成现银,也能解一解君忧了。”
此话一出,两个人瞬间卡壳,纷纷不自然地挪开了目光。
开玩笑呢,那麽大一批钱,真有人舍得白送给人家?
“只是,陛下派人去家里,族老说,是舅父舅母在替我打理家业。”陆瑾画擡眼,目光直勾勾看着二人,“族老说的,可是真话?”
李云丹心狂跳着,一边是害怕,一边是对那麽多银子的心疼。
她咬牙道:“瑾画……”
陆天宗打断她的话。“族老未说假话。”
他面容一片镇定,“你父母故去後,家业无人打理,若是无人接手,便要被族中人悉数平分,舅父别无他法,只能帮你……”
话尽于此,後面的他不说相信别人也能猜到。
总而言之,他接手这笔财産,是被逼得。
陆瑾画轻声笑道:“委屈舅父了,只是陛下的人晚去了一步,便知这産业被他人接手了。”
“那时我尚在病中,无心处理此事,陛下怕伤及无辜,便暂时按下不提,如今我身体已然康健,便不劳烦舅父了。”
李云丹面目焦灼,着急地看向陆天宗。
她有很多话想说,又怕自己说错了话,只能干看着他。
老爷,你倒是说句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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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燕凌帝:等老婆回
陆瑾画:天杀的,死人的银子都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