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顶替别人身份的那一刻起,她就早知这一刻会来,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麽快。
出了长乐宫,宫道上站着几个不速之客。
慕容据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看着她,笑容不可谓不得意。
碧春被他的人押住,绑了手脚,嘴巴还被脏抹布塞着,眼泪流得像泉水一般。
见她看过来,慕容据朗声道:“你这女人,也不知从何处来的,居然敢冒充他人身份迷惑我父皇!身份不明不白,指不定是敌国奸细!”
陆瑾画看着他,目光从象征太子身份的四爪金龙上扫过,落在一边碧春身上。
“把她松开,她只是个丫鬟。”
听到她这样颐指气使的语气,慕容据就一肚子气。
他冷笑道:“你是不是在等父皇来救你?”
他笑出了眼泪,走近许多,低声道:“益州地动,父皇离开蓟州点兵去了,三日内都难以赶回来!
“孤告诉你,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陆瑾画心中了然,原来如此,选择在此时发难,笃定了她没有帮手。
不等慕容据走近,赤霞已经‘唰’地抽出刀剑,冷目道:“殿下,请保持距离。”
慕容据额角青筋直跳:“孤是太子,你这狗东西,不知好歹?”
陆瑾画‘铿’一声抽出赤霞手中的剑,朝他走了两步。
慕容据脸色一僵,正要怒斥,便见她劈剑斩开绑缚着碧春的绳子。
他回过神,心中又恼又气:“你这女人,孤倒想看看,等你被押上刑场时,还能不能这样好心!”
铁器与地板撞击,发出清脆声响,银白冷光在这灰暗天空下显得格格不入。
陆瑾画道:“难不成,你觉得三日内就能将案子审理完,把我拉上刑场?”
慕容据哪里听不出来她的意思,只要等他父皇回来,谁也处置不了她。
他咬牙道:“父皇英明神武,是一位明君,只要罪名成立,证据确凿,金牌令箭也救不了你,父皇更不能!
“百姓们不会允许,百官更不会容许!”
陆瑾画笑着摇了摇头,圆润的眼睛压成弯弯的月牙:“你太天真了。
“在乌托邦里长大,还没看清这世界。”
慕容据双脸赤红,说这话,无异于在骂他蠢!
他胸膛起伏片刻,忽地笑了:“你现在向孤逞口头之快,孤也只能大度的原谅了,毕竟你是个将死之人。”
陆瑾画收回目光,从怀里摸出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看向一旁哭得涕泗横流的碧春。
令牌被砸进怀里,碧春愣愣擡头,见陆瑾画冷淡道:“拿着,这几日若是有谁敢动长乐宫一人,便叫他下地狱去。”
等人彻底走完,碧春才回过神。
小顺子无语地看着她,拧眉道:“碧春姐姐,奴才瞧您这一没挨打二没挨骂的,到底在哭什麽啊?”
碧春哽咽了一下:“陛下不在,姑娘……姑娘该怎麽办……”
小顺子翻了个白眼,别的宫里能做一等大丫鬟的,谁不是能顶起半边天的。
也就碧春,也不知她是怎麽做了长乐宫主事的,这性格。
幸好是遇见了好脾气的主子,在其它宫里,怕是早就被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