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帝忍不住将胳膊收紧许多,感受小姑娘像水一样流入他怀里。
陆瑾画道:“今日瞧见那画,我便心中大定,料想到陛下已经安排好一切了。”
燕凌帝轻轻抚着她的背,温声道:“朕怕出了错漏,便匆匆赶回来了。”
虽然安排得十分缜密,暗中更是加派了人手,无人能伤害陆瑾画分毫。
可收到消息,他还是马不停蹄赶了回来。
失去她的後果,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燕凌帝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他自己,不亲眼见到陆瑾画安全,他无法安心。
小姑娘闷声笑了,在怀中轻轻抖着,她低声道:“陛下是天下之主,也会担心自己出了错漏呀。”
燕凌帝心知她在打趣自己,也不恼,只是将人搂得更紧。
他道:“因为朕在意。”
因为在意,更不敢赌。
十年前发生的事,让他心上笼罩着挥之不去的阴影,上天给了他机会重来,他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陆瑾画瞬间沉默了,她只是想调和一下氛围,谁知他心情竟然这麽沉重……
谈恋爱的话,还是轻松些才好吧?她环住男人的脖子。“陛下,两个人在一起,只要觉得无愧于心便可。”
他已经做得很好了,剩下的,就交给命运吧。
燕凌帝心头略微有几分烦闷,他不喜欢听这些话从陆瑾画嘴巴里说出来,他沉声道:“朕总觉得,不够。”
他做得还不够。
对她不够好。
给她的不够多。
在他身边,让她受了太多委屈,承受了太多风波。
夜阑人静,万籁俱寂。
‘嗒嗒’马蹄声从蓟州皇城中心穿过,飞驰向另一个方向。
朱红的沉重木门被人砸得‘哐哐’响,门童瞬间惊醒了,高声道:“敲门的是何人?宵禁了不知道吗!”
自从做了这太子府的门童,就再也不用深夜给人开门了。
陛下只有这一个孩子,立为太子,可他和史上其他太子不同,他不住在东宫里,而是被单独分出来,开了一个太子府。
虽说有些不伦不类,但时间久了,大家也都习惯了。
外面传来沉闷而冰冷的声音,“鸾仪使周睿奉君令前来,还不速速开门!”
门童吓了一跳,连忙手忙脚乱打开门。
若是别人,他或许还得迟疑一下,但鸾仪卫是当今陛下一手创立,专为陛下办事。
走到哪里,别人都会敬畏三分啊。
几个穿甲胄的年轻男人踏进门,面目深寒。
门童迎上去,陪笑道:“几位大人深夜来访,可是有什麽要事?”
他脸上挂着笑:“这深更半夜,又天寒地冻的,大人们不如去中堂坐坐,喝杯热茶,待小的去向太子通传一番……”
周睿脸色难看得要死,他们可是赶了一天的路,天亮後还得赶回去给陛下复命。
“茶就不必了,速速请太子殿下前来!”
一看他的脸色,门童心中一震,他连连道:“好好,几位大人稍等。”
早有人去通报太子了,一路走到後院,听着里头的喘息声,耳朵一热。
但外头正等着呢,他也不敢耽搁,连忙敲了敲门。
房间内的声音一顿,接着是沉闷一声砸到了门上,“谁?!”
那人面露苦色,连忙道:“殿下,陛下派了鸾仪使来,像是有君令要通传,正在前厅等着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