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敢违逆父皇的话,一路上将陆瑾画伺候得很好。
隗清玉看着他第三次过来询问陆瑾画是否需要休息,讶异道:“他转性了,以前眼睛不是长在头顶上麽?”
陆瑾画道:“陛下三令五申,他敢乱来麽?”
那不就是抗旨?
隗清玉叹了口气:“也不知临安在蓟州如何了,这一回,她不能陪咱们去梁州玩了。”
陆瑾画好笑道:“梁州荒芜,人烟稀少,去了能找到住的地方都是大好事了,有什麽好玩的。”
隗清玉:“啊?”
她看向陆瑾画:“你有什麽朋友埋在这里啊,非得在这个时候去看?”
她还这麽小,朋友应该也不大吧?年纪轻轻就没了?
怕勾起她的伤心事,隗清玉也不敢多问。
陆瑾画阖上眼睛:“是一个,我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她们二人相依为命,度过了最艰难的十年。
隗清玉瞬间噤声,见她不是很开心了,决定说些别的事哄她开心。
“阿瑾,你看到慕容据身上那个荷包了吗?”她小声问。
陆瑾画睁开眼,好奇道:“我早就想说了,哪家闺秀送的?”
前些日子慕容据天天戴在身上,别人想不看见都难。那荷包温润典雅,与他的气质实在不符。
这两日不知怎的,却是没有再戴了。
隗清玉一拍手,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
“我偷偷打听了遍,他似乎谁也没说,但那荷包针脚细密,我一眼便能认出来!”
陆瑾画看向她,古人这一点就是令人佩服哈,连针脚的差别都能看出来。
“你不是不喜欢女红吗?连这也认得?”
隗清玉摆手:“不喜欢和没学过是两回事,我只是不喜欢,又不是没天赋。”
两人正说着,慕容据又到马车外面了。
他敲了敲车壁,问道:“前方有一处可以避雪的茶摊,可要下来用过午饭再赶路?”
陆瑾画撩开车帘看了看,果然看见了远处的茶棚。
说是茶棚,多也是夏日出来盈利,冬天便是准备些热水,给人取取暖避避风的地方。
“用过饭再走吧。”
慕容据松了口气,骑着马往队伍前面去了。
他真怕这女人恃宠而骄,趁机提一些无理要求。
见他走远,隗清玉道:“刚刚的事情还没说呢。”
这回她倒是怕有人在马车外面听了,凑近了陆瑾画小声道:“那荷包一看就是宋诗柔绣的。”
陆瑾画转头盯着她。
隗清玉道:“震惊吧?”
她忍不住笑出声,“宋诗柔会看上这家夥?真是脑子被门夹了。”
陆瑾画确实有些惊讶,和宋诗柔仅有的几次照面,便能看出她是个聪明人。
而聪明的女人,更难喜欢蠢笨男人。
隗清玉一手搭上她的肩膀,两人一同下了马车。
见慕容据离得远,隗清玉小声道:“我看宋诗柔不是看上了他,而是看上了他的太子身份。”
宋诗柔当初可是当着蓟州闺秀的面说过,她将来要做皇後的,那会儿年纪小,年轻气盛,也不懂得遮掩。
之後这麽多年,再没听她提过,一是陛下不选秀,第二个,是因为陛下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坊间传他喜欢太监。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皇後之位,宋诗柔势在必得。
凭借她家的权势和她的头脑,陛下一旦选秀,坐上後位只是时间问题。
可惜陛下有了陆瑾画,又不提选秀之事,再等,宋诗柔都要老了,到时候不能生养,别说皇後,四妃之位都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