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每天早睡早起,吃那麽多养护头发的东西有什麽用!
伸手去摸他的鬓角,发现燕凌帝的头发又黑又硬。
他长得高,又是帝王,这个时代忌讳很多,两人在一起时,她从不碰燕凌帝的头。
第一是怕冲撞到什麽,就算他表面上不说,估计心里也不会舒服。
第二,就是瞧见这张脸,谁还记得什麽头发。陆瑾画打心底里觉得,他就是光头也好看。
耳边传来男人温和的声音:“等回去了,把慕容据拎出来见你。”
陆瑾画收回手:“可是今天过年啊。”
燕凌帝勾了勾唇:“他欺负你,就是要在过年的时候收拾他。”
陆瑾画面露为难:“可我还没想好怎麽惩罚他呢。”
说罢,不知想到什麽,她忽然问道:“陛下觉得,慕容据会认错吗?”
燕凌帝抿唇:“不会。”
他又蠢又犟,但凡会听身边人的建议,也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陆瑾画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说着,脑子里又浮过他刚出生时的样子,叹道:“我真没想到,他长大了会是这个样子。”
像头倔牛。
那时杨氏身子太弱,大出血,産婆已经判了死刑,请了蓟州最好的医士去,纷纷摇头。
若是宫中御医,或许还有一些办法,但彼时燕凌帝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而且,没人蠢到会为了下人生産去劳烦宫中御医。
此时身经百战的陆瑾画便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但燕凌帝对这件事毫不知情,在她失踪很多年後,他才知道当时是陆瑾画帮忙接生的。
她还那样小,才几岁大,旁边须得有一个力气大的男人协助,这样才能将孩子从肚子里拿出来,多耽搁一点时间,産妇就越危险。
彼时协助她的,便是裴硕。
燕凌帝垂下眸子,看着前方的路。
“奈奈也该当心些,有些树苗幼时总是柔弱可爱的,但只要给它些时间,也会长成遮天蔽日的大树。”
陆瑾画靠在他肩上,心中清明,但嘴上却不忘了哄他。
“陛下就是我的参天大树。”
男人停下脚步,脸却侧了过来。
嘴唇擦过她的脸蛋,陆瑾画擡起头:“陛下走快些,我冷了。”
燕凌帝顿了顿,又拔腿向前,步伐又稳又快。
“那……奈奈愿意在朕这棵树上筑巢吗?”
陆瑾画笑得眼睛都弯了,故意调侃他:“目前觉得,应该可以。”
说罢,话音一转,“至于以後嘛……还得再看看。”
男人皱眉。
还得再看看?
大婚的事得提上日程了,免得夜长梦多。
奈奈刚与他在一起,还有些新鲜感,等这股劲过了,突然後悔怎麽办?
……
“她都这样拒绝你了,你还要这样死皮赖脸缠着她?”
原以为容逸臣的降职只是暂时的,谁知过去了这麽久,陛下依然没有将他提回原位的意思。
从宫中回来後,他就茶饭不思,今日过年,他竟然吩咐小厮收拾东西,说开年後就要离开蓟州。
萧采盈忍不了,为了一个女人,至于吗?
绯衣男人霍然转身,眸中浮着红血丝,眼下青黑,不知多久没睡。
“死皮赖脸的是你。”他冷冷道。
萧采盈一愣,强烈的侮辱感爬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