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帝蹙眉:“谁敢?朕剐了他。”
这话逗得陆瑾画笑个不停,从第一回燕凌帝这样说时,她便觉得十分好笑。
不知她在笑什麽,但从那以後,他这样表达的时候越来越多。
陆瑾画按住他的肩膀,说起正事。
“我派了两名女官广议民事,准备编撰一册‘妇诞录’。”
见燕凌帝看向她,陆瑾画道:“女子生産之事总是九死一生,这妇诞录便是写下些注意事项,如何备孕,吃食需要注意什麽,孕前孕中孕後会遇到的问题,以及生産时的措施。”
燕凌帝抚摸她头发的手一顿,颔首道:“极好。”
他想,这些事情,他也该学学。
想着,目光忍不住落到陆瑾画的肚子上,这一个月,他已经停了避子汤,不知惊喜何时会来。
奈奈生的孩子,是像她多一些,还是像自己多一些?
若是一个缩小版的奈奈站在面前,他还真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变成昏君。
见她没有心思,燕凌帝只好抱着她说了许久话,从前朝说到後宫,从十年前说到十年後。
二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直到天色不早,陆瑾画催促。
“陛下该回乾清宫了。”
碧春捧着碟子进来,放在外间矮桌上。
“陛下,娘娘,酸杏来了。”
燕凌帝站起身:“你何时爱吃酸杏了?”
陆瑾画示意他去端进来:“天气热,哪有什麽胃口,不得需要这酸酸的开胃麽。”
太医又不让她用凉食,可苦了她了。
燕凌帝将酸杏放在她面前,见她吃得津津有味,自己也忍不住拿起一颗尝尝。
浓烈的酸味溢满口腔,他强撑住帝王威严,吐出杏子,又喝了些水,才舒服许多。
陆瑾画还没什麽反应,边吃边问:“陛下,今年何时去行宫啊?蓟州太热了。”
燕凌帝目光又落在她肚子上,接着细细扫过她的面容。
他温和道:“需得过几日。”
说罢,将人搂进怀里:“苦了奈奈了。”
这麽热的天,陆瑾画不想和火炉贴在一起,连忙推开他。
她抱怨道:“陛下少与我贴在一起,便不算苦了。”
寿康宫内。
张姎摇着扇子,自从五年前那件事後,她的待遇便大不如从前了。
如今在寿康宫,也只能算活着。
每顿只有一个小青菜,许久不见肉,连衣裳都是几年前的旧衣。
长这麽大,她就没过过这样苦的日子,就算当年先帝被杨毅那贼子杀死,她孤身一人,过得日子也比这好。
拿出所有身家,安排了一名与杨氏年轻时相貌差不了几分的女子进乾清宫。
陆瑾画就算做了皇後又如何?成婚几年,肚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要知道,燕凌帝的女人可不止她一个,当初杨氏那农妇都为他诞下过子嗣,那孩子还被他立为太子。
年少轻狂时的爱人,出现在他功成名就的时候,干柴烈火,如何能不动心?
就算什麽也没发生,陆瑾画也不会放过这个女子。
只要她动手,二人便能産生嫌隙,帝後感情産生分裂,是迟早的事。
直到李福全走进寿康宫,张姎便知道,自己的计划彻底成功了。
她脸上露出笑意,摇着扇子的手停下,看起来却更为从容。
李福全俯身行了礼。
张姎笑道:“怎麽,那逆子与小贱人现在应该吵起来了吧?帝後伉俪情深,这话还传得出去吗?”
李福全笑吟吟道:“不知太後在说什麽,奴婢只是奉陛下之命,给太後送个礼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