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帝:“朕觉得颇有长进。”
陆瑾画再弹,再问:“陛下,这一次呢?”
燕凌帝:“……甚好。”
陆瑾画还打算再弹,只觉得身体一轻。
将她抱起,怀里轻飘飘的感觉让燕凌帝眉心拢起:“这几日不必弹琴了,朕带你出宫去玩。”
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陆瑾画擡起头:“出宫?”
,在宫里住了几个月,再好的风景也看腻了,陆瑾画眼睛更亮了:“何时出宫?”
燕凌帝吩咐人传膳,绕过屏风,将她放在床榻上。
又替她一一摘下指套,瞧着那血红的手指头,燕凌帝眼中郁色翻涌:“用了晚膳,好好休息。”
他神色尽量温和:“过几日朕告诉你,具体何时出宫。”
自从燕凌帝说了这话,陆瑾画就开始期待起来了。
有几日不曾练琴,燕凌帝还没说什麽时候出去。
大片的丁香树正开花,绚紫色带着一点朦胧雾感,从尽头绵延过来。
燕凌帝搭了个秋千架在此处,这些时日只早上凉快,两人会一同在这里坐坐。
馥郁的花香盈满鼻腔,令人心旷神怡。
陆瑾画连连哀叹。
燕凌帝看向她:“玩得不开心了?”
他放下手中的茶盏,从石桌旁走过来,站在她身後。
“坐好,朕来推。”
修长如玉的手指扶住了秋千架,带来一种别样的美感。
陆瑾画擡起头,见他睫毛低垂,黝黑的眸子深而沉,仿佛弥漫着浓雾一般。
这张脸,无论从什麽角度去看,都很完美。
“陛下,什麽时候出宫玩?”
燕凌帝笑了,伸手抚上她的侧脸,透着安抚的意味:“奈奈急了?”
二人对视数秒,陆瑾画率先移开眼,又是一声长叹。
男人轻轻笑出声,如寒潭流水般的声音浸入耳朵,让人心头像趟过溪水一般,温暖又难耐。
随着他的力道,秋千缓缓动起来。
燕凌帝极喜欢二人单独相处的时刻,因此周围一个伺候的人都没留。
有什麽事,让他来做就好了。
静谧而美好的氛围裹着丁香花味萦绕着他,安静,愉悦。
脚步声从远处来,燕凌帝眉心微拢。
陆瑾画也回过头,看向来人。
李福全一路小跑,停下时,小心翼翼看了眼陆瑾画。
他道:“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燕凌帝眸色一沉,也下意识看向陆瑾画。
後者神色似乎有点讶异,但只有一瞬,又慢慢变为本该如此的神情。
燕凌帝心口传来钝痛,冷淡道:“叫他去偏殿候着。”
“是。”
他将秋千扶稳,转身走到陆瑾画面前蹲下,温声道:“奈奈,那是杨虎的孩子,你还记得吗?”
陆瑾画迷茫了一瞬,神色渐渐清明,她点头:“记得。”
杨虎是九皇子身边的一员大将,地位仅次于裴硕等人。他忠心耿耿,一心一意为九皇子卖命,在一次刺杀中,为九皇子挡箭而死。
他流民出生,没有亲人,留下的,只有一个身怀六甲的妻子。
当时燕凌帝很後悔,早知他妻子已经怀了,说什麽也不会让他跟着出任务。
燕凌帝留给他夫人两个选择。
一,把孩子打掉,他可以保她後半生安稳,无论是再嫁还是如何,九皇子府都是她的靠山。
二,把孩子生下来,在孩子未长大前,永不得改嫁。
“他现在是太子?”陆瑾画微微张开嘴。
她记得杨虎夫人快生的时候,还是她安的胎。
燕凌帝眉眼温柔,伸手抚过她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