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98章太子府
陆瑾画心头仿佛划过一片羽毛,对那时的她来说,九皇子过得好,她才能过得好。
这世道,女子生存艰难,只能依附男人。
她一无亲人,二无单身立足的底气,若想好好活着,只能借九皇子的势头。
说起来,其实他也帮了自己许多。
“陛下现在怎麽会说这种话。”陆瑾画笑了笑,神色淡淡,“让我觉得很陌生。”
话音一落,燕凌帝眸色便深了深。
他捏住陆瑾画的手:“你不喜欢听,朕不说就是了。”
陆瑾画讶然,瞪圆了眼睛看他。
这样幼稚的话,他是怎麽说出口的?
对上男人黑漆漆的眸子,她心中又多了一丝不自在,嗫嚅半晌挤出几个字。
“我乏了。”
燕凌帝看了眼逼囧的屋子,对陆瑾画道:“此处简陋,今晚怕是要委屈奈奈了。”
陆瑾画收回目光:“皇帝都住得,我有什麽委屈的。”
这话引得燕凌帝轻笑一声,他莞尔道:“奈奈比朕金贵。”
陆瑾画瞪了他一眼,到桌边将灯油碗里的灯芯用东西挑出来了一些,屋内霎时明亮了几分。
“陛下这话可折煞我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燕凌帝便出去了。没过多久,他端着半盆热气腾腾的水进来。
陆瑾画连忙站起身,目光落在面容隽秀的男人身上。
这装水的木盆似乎修修补补用了许多年,盆壁有些包浆。
燕凌帝道:“待洗漱完,用些吃食再睡,免得半夜被饿醒。”
他昨日半夜里走的,给陆瑾画留了信,想着她去太和殿便能看见,现在看来,估计她没看见那封信。
陆瑾画确实饿了一天了,拿水打湿了帕子,擦了擦脸,又脱了鞋子。
她脸上罕见地出现迟疑:“洗脚怎麽办?”也用这盆?
燕凌帝道:“夫妻俩就这一个木盆,说是结婚时办置的嫁妆,许久不曾用过了。”
这话说得,嫁妆都拿出来给他们用了,她还能说什麽呢?飞快洗漱完,钻进被窝。
燕凌帝也不吩咐人,亲自打了盆新的水,准备洗漱。
坐在床边解开衣带,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回头一看,陆瑾画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
心脏似乎被什麽重物击中,连跳动都变得缓慢许多,男人那张优越面容上露出深色:“奈奈要看着朕洗漱?”
陆瑾画倒是不介意,毕竟她一把年纪了。
目光扫过男人红彤彤的耳朵,她抿了抿唇,转过身面对墙壁。
一阵悉索声後,燕凌帝再看去,便只能看见那毛绒绒的脑袋,藏在大红的被褥里。
这被褥也是夫妻俩结婚时置办的嫁妆,压在箱底,舍不得拿出来。
待明日走时,得拿了银子将小姑娘睡过的被褥买走才是。
见她盯着墙壁,心中似乎有些遗憾,忙碌了一整天,他身上也汗津津的。
这屋子狭小,什麽遮挡都没有,燕凌帝不想其他人进来,因此什麽事都亲力亲为。
陆瑾画听着声音,脑子却越发清晰,最後木门被关上,燕凌帝似乎又拿了棍子来,将那摇摇欲坠的门板抵住,才信步过来。
脚步声停在床边。
许久没动静,她转过头看去。
男人身形高大,只着里衣,站在床边,传来无形的压迫感,似乎能让人感受到那衣料下遒劲勃发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