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天色快黑了,夜间路不好走,陆瑾画收拾好东西,准备回长乐宫了。
燕凌帝拦住她,终于不再处理折子。
他道:“奈奈,搬来乾清宫来住吧。”
陆瑾画还拿着棋久辉近日要她看的书,浅色眸子泛起涟漪,她看向燕凌帝:“我之前说的话,陛下还记得麽?”
燕凌帝拉住她,轻轻将人扯进怀中抱住。
“朕记得。”
她说,自己喜欢的是想象中的人,是不真实的。
等认识真实的她,还觉得喜欢,那会儿才是两人可以真正心意相通的时候。
一手轻扣在小姑娘腰上,不让人离开,也不让她觉得难受。
他温声道:“奈奈,朕知道,朕什麽都知道。”
胳膊不自觉收紧了许多,他哑声道:“不管奈奈是什麽样子,朕心中只有你一人。”
他声音很低,带着安抚的味道。
“我等得起,等奈奈愿意与我心意相通之日。”
昔年陆瑾画被发现可以接续筋脉时,王父便派人查过她的底细。
王三一家人的死,是她所为。
那会儿事情才过去几年,王父很轻松便查到了,还帮她遮掩了许多痕迹。
因为他们的相遇太不美好,彼此心中都明白。他们是从恐吓丶威胁丶将她逼上绝路的关系开始的。
王父说:此女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性,来日必不是池中物,勿得拿住她的把柄,以防终有一日反目成仇。
那时,他们将事情抹得干干净净,查到的东西从不提起。
若她识相,这些东西永不会出现在人前。
若是不识相,那这些东西,有一日也会成为斩杀她的刀。
只是燕凌帝早就将这刀碎了,独独留了个王三。
他没料到,奈奈会留下这样一个祸患。
陆瑾画静静靠着他,好像已经接受了他,又好像没有。
她眉间总是有种飘忽不定的意味,让人一瞧,便心生惶恐。
她才几岁大的时候,便能和丫鬟去边陲之地生活得很好,离开谁,她都能活得很好。
可他不一样。
他不能失去奈奈。
陆瑾画擡起头,往上看他。
这个角度看去,只觉他下颚线越发锋利了,黑沉沉的眸子情意浓浓,好看得紧。
她摸了摸那象征帝王权威的旒珠,惊奇道:“陛下,这珠子瞧着真好看。”
燕凌帝捉住她的手,好笑道:“朕送了你许多珠子,也不见你拿出来玩,原来是喜欢这种。”
陆瑾画撇嘴:“陛下送来的东珠那麽沉,拿着看会儿都嫌累,有什麽可玩的。”
她坐起身,用手比划了下。“陛下这珠子大小就正合适,来日得做个同样款式的发饰给我。
“普通的发饰也不行,我这里有几个样式,画给陛下看。”
陆瑾画说做就做,欻欻画了几张,看着倒挺像一回事。
见她作画,燕凌帝又记起她会作画的事。
陆瑾画道:“拿去再修改一下,加些小巧思,就照这个模子给我做。”
燕凌帝接过画纸,细细看去,只觉得这头饰过于华丽,到时候不得满头顶着闪亮亮的珠子?
想到那副样子,他忍不住弯起唇角:“都依你。”
将画纸递给李福全,吩咐道:“送去内务府,加些小巧思,快些做好送来。”
李福全双手捧过那纸,也不敢多看,只笑眯眯道:“奴婢这就叫人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