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一边推着她往房间的方向走。
“很晚了,快去休息吧,我这就去洗澡。”
紧绷的身体在他的温言软语下放松下来,虽然眼神里还有疑虑,但那股冲天的怒火总算平息了些。
被他半哄半推地送回房门口,如月遥最终只是抿了抿唇,低声道:“你也早点休息。”
忍足回到自己房间,迅速冲洗掉一身的汗水和尘土,换上干净的睡衣。
疲惫的身体倒在床上,神经却丝毫不放松。
“叩丶叩。”
忍足一愣,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去而复返的如月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药瓶。
“给你涂药。”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壁灯,光线温暖而朦胧。
“坐下。”
忍足依言在床边坐下。
如月遥站在他面前,目光落在他肩胛骨的方位。
他自觉地伸手一颗颗解开睡衣的纽扣,将上衣褪下,露出结实的肩膀和後背。
完美的肌肉线条在朦胧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耀眼,带着一种近乎雕塑般的美感。
灯光流淌在胸肌上,将肩胛骨处那一片青紫照得更加清晰。
目光在那片紧实的肌肤上停留了一瞬,脸颊微微泛起红晕,但更多的还是看到那片刺目淤青时的心疼。
拧开药水瓶盖,将散发着浓烈草药气息的深棕色药酒倒了一些在掌心,双手搓热,试图小心翼翼地覆上他受伤的肩胛骨。
“唔……”掌心滚烫的温度和药酒辛辣的刺激感透过皮肤传来,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如月遥的动作立刻顿住了,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和无措,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歉意:“我丶我弄疼你了?”
“我手比较重……不然……你自己涂吧……”
她垂着眼帘,看着自己的手,话语没有说完。
如月遥知道,只有他才会那麽细致丶那麽耐心地照顾她。
她压根不会照顾人。
看着这个平日里冷静自持丶此刻却因为怕弄疼他而显得手足无措的女孩,忍足的心像是被最柔软的东西撞了一下。
泛起浓稠的甜蜜,却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酸楚。
想起在迹部书房看到的冰冷资料,那些关于昆仑雪崩丶关于权力斗争丶关于逝去挚友和残酷复仇的真相……
那些沉重的过往如同无形的巨石,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下意识皱紧了眉。
如月遥却误会了他的表情,以为是自己下手太重,再次弄疼了他,脸上的慌乱更甚,几乎就要把药瓶塞到他手里。
忍足没有接药瓶。
他伸出手,温热的大手轻轻覆盖在她微凉的手背上,阻止了她退缩的动作。
不容抗拒地将她揽入怀中。
紧紧地抱着她,如同抱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感受着她的身体和呼吸。
黑暗中,鼻尖无法抑制地涌上一阵强烈的酸涩。
这麽好的时光。
这麽温暖的她。
他一定要守住。
长长久久地守住。
如月遥静静地靠在他怀里,敏感的神经却捕捉到他今晚不同寻常的低落。
“…怎麽了?”她的声音很轻,在他怀里响起,“今晚,你有点奇怪?”
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开来,只有两人交织的呼吸声。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麽久,他才低低地开口,声音闷闷的,刻意僞装出来的挫败:
“……没什麽。”
“就是……”像是难以啓齿,声音更低了:“今天打球…输给迹部了……”
“输得……好惨……”
“心里……有点受打击……”
这个借口听起来如此幼稚,又如此符合一个“骄傲受挫的运动男孩”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