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很喜欢。”
他伸出手,郑重地接了过来,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那微凉的触感让他心头一动。
他将那枚小小的睡莲钥匙扣攥在手心,质感柔软而温暖,仿佛真的将她所说的那份“温暖”,短暂地握在了手里。
他笑着,将它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西装裤的口袋。
这大概是他的钥匙圈上,即将出现的最不符合他平日风格,却也是最珍贵的一个挂件了。
在美术馆里沉浸许久,又沿着公园的林荫道漫步了一阵,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虽不烈,但也走了不少路。
忍足注意到如月遥脚步虽依旧平稳,但频率稍稍慢了些许。
“累了吗?”他放缓脚步,侧头询问,“前面有长椅,休息一下?”
如月遥没反对,点了点头。
忍足让她在树荫下的长椅坐下,自己则快步走向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选了一瓶矿物质含量稍高的矿泉水,拧开瓶盖,才走回来递给她。
“谢谢。”如月遥接过,冰凉的水液滑过喉咙,驱散了些许行走带来的微热。
两人并排坐着,中间隔着恰到好处的社交距离。
公园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孩童嬉笑声。
短暂的沉默并不尴尬,反而有种闲适的宁静。
或许是刚才艺术品的馀韵还未散去,如月遥看着前方被阳光照得发亮的叶片,忽然开口问道:“你喜欢什麽风格的作品?”
“文学或者影视方面。”
忍足略微惊讶于她会主动开啓话题,但很快回应,镜片後的眼神带着点思索:“嗯……我比较偏好昭和时代那种带着点物哀和宿命感氛围的作品吧。”
他笑了笑,语气变得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关西腔也软了几分,“或者细腻的纯爱风格也挺喜欢的。”
“纯爱?”如月遥转过头来看他,清冷的眼眸里第一次清晰地出现了一种名为“震惊”的情绪,微微睁大了一些。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从他慵懒优雅的姿态,到他那双天生就像含着情意的桃花眼,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你看上去……”
她微妙地想了想,似乎在挑选合适的词语,最後选了一个非常直白的说法:“像是谈过十八个女朋友的样子。”
“居然会喜欢纯爱?”
“噗——咳咳!”忍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眼镜都滑下鼻梁几分。
他猛地转过头,脸上是货真价实的大惊失色,关西腔都差点忘了,“十丶十八个?!大小姐,你这也太夸张了!”
他连忙把眼镜推回去,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甚至带上了一点急于澄清的委屈:“我看起来可能不太像,但是!”
“我至今为止,还没有谈过任何一场恋爱!”
“纯爱怎麽了?喜欢纯爱犯法吗?”
他难得地语速加快,试图维护自己“清白”的形象,最後无奈地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的脸,语气变得有些自嘲:“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啊……父母给的外表,我也很困扰的。”
说完还故作忧伤地摇了摇头。
如月遥看着他这副急于辩解丶甚至有点手忙脚乱的样子,再结合他平日里那副游刃有馀丶仿佛看尽风月的精英姿态,强烈的反差让她终于没忍住,唇角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虽然很快就收敛了,但那双总是平静的眼眸里,确实掠过了一丝真切的笑意。
她轻轻“呵”了一声,难得调侃:“是吗?那还真是……反差很大啊。”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瞬间柔和下来的线条,让忍足看得有些发怔。
虽然被质疑了“情史”,但能换来她这难得一见的丶几乎算得上是“忍俊不禁”的表情,他觉得这波不亏,甚至血赚。
他摸了摸鼻子,也跟着笑了起来,无奈又坦然:“是啊,所以大小姐以後可别再凭外表判断我了。”
“我的内心,可是很纯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