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情上,迟钝得让人心疼。
孟远陪伴她二十多年,从懵懂孩童到如今,沉甸甸的情意,早已超越了简单的下属或夥伴。
不是爱,又是什麽呢?
“起码,”声音低沉而清晰,“他是你的家人,无可替代的家人。”
“他所有的失态和攻击,根源都在于他太在意你,害怕失去你。”
吻了吻她的发旋,“别生气了好不好?这样僵持下去,不仅是孟君痛苦,你心里也会不高兴的。”
感觉到怀中身体的沉默,忍足继续温言:“我去和他好好谈谈吧?或许能解开一些心结。”
“不要!”如月遥立刻打断他,眉头紧蹙,“要谈也是我去谈。”
在忍足持续的安抚和劝说下,如月遥终于低声道:“……知道了。今晚我会和他谈谈。”
回到宅邸,气氛依旧压抑。
孟远坐在沙发里,脸色依旧难看,但看到如月遥进门,随即又迅速被刻意维持的冷淡覆盖。
如月遥径自走向书房,脚步在门口顿了住,没有回头,声音传来:“孟远,过来。”
孟远身体一僵,沉默了片刻,还是站起身,跟着她走进了书房。
房门在两人身後关上,隔绝了客厅里的一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里面没有传出任何高声的争执,也没有摔东西的动静。
比起之前的狂风暴雨,让忍足稍稍松了口气。
没动手,就是好兆头。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书房门被打开了。
孟远率先走了出来。
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神复杂,但之前那种剑拔弩张的戾气已经收敛了许多。
跟在如月遥身後,脚步有些沉。
如月遥的神色倒是如常。
孟远走到忍足面前,停下了脚步。
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擡起眼看向忍足,极其别扭和不情愿,最终开了口,“这段时间是我失态了。抱歉。”
他的道歉算不上热情,但足够诚恳,显然是经过了书房谈话的结果。
忍足心中了然,看来是谈妥了。
他站起来,露出温和的笑容,没有介怀的样子,甚至主动伸出手,在孟远略显僵硬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孟君言重了,我能理解。不必放在心上。”
把姿态放得很低,带着明显的善意和和解的意愿。
感受到忍足的善意,以及肩膀上那带着安抚意味的轻拍,孟远的身体又放松了一点。
他看了看旁边的如月遥,又看了看忍足,似乎想到了什麽,扯出一个笑容。
尽管笑容勉强,但语气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温和,甚至还带上了一点刻意的轻松。
“咳……为了弥补我的失礼,也为了缓和一下这段时间的气氛。”
“不如……周末我请客,请两位去东京椿山庄酒店赏樱?”
“听说那边的早樱开得正好,就当是我的赔罪宴。”
他看向如月遥,小心翼翼的试探。
如月遥没说话,目光扫过忍足。
忍足心领神会,微笑点头:“好啊,早就听说椿山庄的樱景是东京一绝,一直想去看看。那就多谢孟君了!”
他主动应下,给足了面子,也给了孟远台阶下。
“那就这麽说定了!”
宅邸里弥漫了许久的沉重冰冷,似乎随着这个赏樱的约定,开始一点点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