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宣判死刑的君王。
拿出手机,拨通管家的电话,不带一丝温度:“立刻安排人,把孟远给我押回中国。”
“取消他所有特权和职务。”
“滚回去,面壁思过!”
电话挂断。
如月遥决绝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房间里只剩下忍足侑士和瘫倒在地的孟远。
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孟远像一滩烂泥般蜷缩,眼泪汹涌,浸湿了冰冷的地板。
擡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窗外,嘶哑破碎,带着不甘。
“阿遥……”
“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麽?”
“真的……从未有过我吗?”
“一点点……都没有吗?”
看着地上这个曾经意气风发丶如今却为情所困的男人。
忍足脸上没有任何胜利者的得意,只有一片复杂的沉重。
沉默了片刻,最终什麽也没说。
深深地看了一眼孟远,然後转身,关上房门。
“咔哒。”
一声轻响,隔绝了两个世界。
孟远回国的消息,在东京大学的小圈子里引起了一些波澜。
校方对外统一口径是“身体不适,提前结束交换生涯”。
迹部靠在窗边,探究地看向忍足,“孟远怎麽回事?”
“本大爷看他之前生龙活虎,网球场上还能跟本大爷打上几个来回,怎麽突然就‘身体不适’到要回国了?”
特意加重了“身体不适”几个字。
忍足推了推眼镜,後背一层冷汗。
他强作镇定,脸上挂起惯常的温和笑容,眼神却有些飘忽。
“啊……这个…有些病它来得急,表面上看不出来的。”
“可能是……嗯……水土不服引发的慢性肠胃功能紊乱?”
“或者……神经性厌食?”
“压力过大导致的……呃……内分泌失调?”
绞尽脑汁地编造着听起来合理又模糊的医学名词,声音越来越低。
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给大小姐下药未遂反被绑,然後被大小姐踹了几脚遣送回国”这种惊世骇俗的真相。
迹部挑了挑眉。
他太了解忍足了,这副样子绝对有鬼,但他也看出忍足不想说,或者不能说。
最终只是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没再追问。
孟远离开後,偌大的如月宅显得格外空旷。
如月遥一个人住在这里,忍足怎麽可能放心。
他知道,孟远的背叛对如月遥来说,绝不仅仅是失去一个得力助手那麽简单。
那是陪伴了她二十多年丶被她视为家人和绝对心腹的人,是最重要的左膀右臂。
这种被最信任的人从背後捅刀子的感觉,带来的打击和心寒是巨大的。
无法想象她独自一人时,会如何消化这份痛苦和愤怒,更担心她会沉溺在复仇的黑暗情绪里,或者被那未知的危险趁虚而入。
忍足更加坚定地留了下来,成了这座宅邸里唯一的住客。
丝毫不提搬走的事,只是安静地固执地守在她身边,用笨拙的方式,试图驱散她周围的阴霾。
他变着花样给她做吃的,粤菜丶日料丶西餐……每天不重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