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一次帮她解决掉那个包子之後,戚夏恩之後总以早饭买多了为由,让他吃一点。
一次两次是巧合,次数多了,宋愈舟也就明白过来她是故意的。
宋愈舟和她说过不用特地给他买早饭,平时他都是自己吃完才来上学,之後戚夏恩带的次数就少了。
巧合的是,今天戚夏恩给他带了早饭,他的桌子上放着两个包子。
宋愈舟问:“今天怎麽给我带饭了?”
戚夏恩:“特地给你买的,谁让我昨天牵你手了呢。”
宋愈舟:“……”
最後,宋愈舟还是把那两个包子吃了。
快放学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天气变得阴沉沉的,想要下雨,宋愈舟这才想起早上走的匆忙,忘了拿伞。
出教学楼的时候,天空有很小的雨往下滴,并不密集,落在水泥地面上,洇成一个圆点。戚夏恩看见宋愈舟一个人往外走,也没有拿伞。
“宋愈舟。”戚夏恩喊住他,跑到他身边,“你没有带伞吗?”
宋愈舟伸手挡在她额前,“早上忘带了。”
“那把我的给你。”
戚夏恩从包里掏出一把伞,递给宋愈舟。
宋愈舟没有接,“你用吧。”
“我不用,我有人来接我。”
戚夏恩强硬地把伞塞到他的手里,没等他反应,就朝着门口跑去。宋愈舟拿着跟上,看到她上了一辆车。
宋愈舟坐到公交车站牌前的长凳上,等着公交车,眼神像是没有焦点一样,看着眼前的一切。
因为下雨,校门口的大路被来接学生的车辆堆满,雨开始变大,宋愈舟打开那把杏白色短伞,挡住眼前的一切。
雨落在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像是一个无形的透明罩将那些不属于他的热闹的谈话声丶鸣笛声隔绝在外。
公交站台上的人很少,一个接一个的人被接走,一辆接着一辆车从宋愈舟身前路过。
雨滴顺着伞面汇到伞沿又落下,快速驶过的车轮胎带起的泥水溅到宋愈舟的裤腿上和白鞋上,裤子被打湿,贴在腿上。
斜着的细密雨丝打湿他额前浓黑的碎发,宋愈舟像是感觉不到一样,一直坐着。
下雨的缘故,公交车比平时来晚二十多分钟,人也平时少了许多,公交车也不再拥挤。
天完全暗了下来,车灯,路灯,店铺的灯全部亮起,宋愈舟一动不动地看着窗户上被弯曲流淌的雨水扭曲的光影。
等到公交车的语音播报响起,宋愈舟才反应过来车已经开到了平西小区,等车停稳,他撑开伞背着包回家。
小区地面上的水泥路在黑夜中被染黑,一些坑坑洼洼的地方积着水,映着倒置的城市,每当一滴雨落下去,就会晕开一圈水波纹,影子被打碎又重组。
不知道是谁,在小区路面旁边的草坪里搭了一个小木屋,里面躲着一只大猫和几只小猫,紧紧依偎在一起。
宋愈舟蹲下,借着路灯的光去看,大猫的脸带着泥,看向他的眼神满是戒备。他折回门口的超市,给它们买了点吃喝的。
宋愈舟推开家里门的时候,任秋正拿着一把伞,想要出去,阿姨拉着她。
宋愈舟看着她,“怎麽了?”
阿姨无奈回道:“她本来在睡觉,听见下雨了醒了,非要说去给你送伞,我也不敢让她去。”
宋愈舟嗯了一声,对阿姨说道,“今天麻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
阿姨点点头,拿上自己的包走了。
任秋像献宝一样把伞递到宋愈舟眼前,还在说着“下雨了,伞”之类的字眼。
宋愈舟接过伞放到一边,在她眼前晃了晃自己手中的伞,“妈,我有伞。”
任秋嘴里嘟囔着“不能生病”。
宋愈舟知道她是想起来很久以前的一件事,那时候他才不过上小学,宋峰常年不在家,任秋忙着工作上的事情,他就很懂事的没有让老师给家长打电话,自己淋雨回到了家。
当天晚上,宋愈舟发起了高烧,躺在床上没有一点意识,幸亏任秋回来的早,病情没有发展得更严重。
从那天以後,任秋经常会看天气提醒他带伞。
安抚好任秋,宋愈舟冲了个澡,洗完衣服,拿起放在阳台上的那把伞,用纸巾把上面的水渍都擦干净,卷好放进包里。
不同于夏季的雨来得短暂又猛烈,秋季的雨总是淅淅沥沥地下着。屋里面十分安静,宋愈舟就坐在阳台边,窗外黑暗依旧,雨依旧还在下,杂乱无章的电线上不断往下汇聚着雨滴。
借着楼下路边的黄色灯光,可以看见飘下的细密雨丝,这场雨下到了早上依旧没有停。